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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感知过往皆为文

来源:《未来作家》2018年第1期  | 刘景明  2018年10月16日16:01

1968年生,江西信丰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信丰县作协主席、文学院院长。1991年开始,在《中国作家》《散文海外版》《鸭绿江》《人民日报》《文艺报》等数十家文学期刊、报纸发表文学作品近百万字。作品收入《中国散文年度佳作》《首届全球丰子恺散文奖优秀作品集》等20多种文集、选本,被中央电视台制成访谈节目播出。获过第六届冰心散文奖、第四届井冈山文学奖等。著有散文集《青瓦流年》《昨日已远》《一个人的红色地标》等。入选赣州市文艺精品创作工程、中国作协定点深入生活项目等。

文学创作,对我而言,并非与生俱来,也并非刻意为之。我的生活环境和经历,带给我与身边及以外的人,或许有不同的困惑、忧愁和无奈。我努力地寻求改变际遇的途径,理顺内心深处的自私秩序,获取自然赋予的权利和精神的愉悦。我不断地修复思维,更新角色,让一些事情美好起来,让一些形象鲜活起来。

当初,家里人阻挡我写作,因为我的谋生问题,的确是个首要解决的难题。父亲问过我“写东西能当饭饱吗?”还拿屋场里一个“茅厕哥”的人作反面教材,规劝我别像他那样,一辈子做不出一件“大逢喜事”。我的耳朵听进去了,就是消化不到胃里头。我人瘦小,只能支撑起几根硬骨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地级党报副刊发表了处女作,上的是头条,编辑为卢策老师。接着,省级党报在“十一”套红的特刊上,又发表了我的一篇散文,那期间,我连带写新闻稿,真心与“违心”并举。

时任场长的郭福生,提议我进了办公室做文书,我从组织委员赖佑珍身上,学到了不少公文写作技巧,从宣传委员王庆盛那里,得到许多宣教文化信息。那些年,我基本不谙政界世事,我“端公家碗”的前途一波多折。有次,我采写一位典型的基层果业专家的稿子,拿去审核却莫名其妙没被通过。上面指派了记者、作家过来,我把稿子送给了他们,第二天报纸上的她便在“橙中笑”了。作品没有署我的名字,这让我慢慢懂了。

我辗转赣州、广州打工。有一回,我在外省出差接到家里电话,有一伙人到我老家搬东西,说我妻子多年未去镇里环孕检,怀疑我们超生,要“株连”扣押父母亲的财产。我一头雾水,拨打了带队人的电话,我相信我的解释合法合理。最后他说:“不搬了!”那是2006年的事。

在赣州那些年,我和卜利民老师,刁肇华、简心等文友,常去宋城墙下、灶儿巷散步。卜老师对我说:“你好好挖掘一下你的经历,我对你充满期待!”有次,我到府前路居委会开证明,一位负责人说:“哦,你就是刘景明,经常看到你写的文章!”

我参加了好多次全国各地散文研讨会、笔会。我在北京遇见林非老师,他欣然为我题词:“写出动人心灵之文学作品”。我同王巨才老师握手,他对我这位来自赣南老区的基层作者,挺感兴趣。去过郭晨老师家,目睹藏书室,得到他盛情款待。再次见到王宗仁老师,时隔六年,他仍然记得我上央视做节目那事。红孩老师是曾经的“畜牧人”,我们增添了新的话题情趣,拉近了交流的距离。王山老师随和,他说“我去广州第一个找你,一锅白粥就行了”。听彭学明老师讲“娘”的故事,我止不住流泪……

2014年初夏,我去了山东济南,参加第六届冰心散文奖颁奖大会。我的获奖感言是:“我带上对乡土的厚爱与忧虑,去了南方城市打工。乡村特质的凡人轶事,塞进我的情绪缝隙,我无数次地变幻审美视觉,流露笔端,无悔于痛苦,沉醉于快感。比如赣南青瓦,次第老去甚至消失的历程,就是一种亲情乡愁的缠绕,它们闪烁时代气息、地域文化的光芒,清澈了我的眸子和灵魂,我试图过滤出这些价值,载往知、情、意柔合的彼岸,只憾如青蜓点水未尽如愿。一次获奖的盛事,一生难忘的记忆,我常怀感恩之心,以散文之光烛照人间。”

我的第一部散文集《青瓦流年》是我写作二十多年来的首部散文集,里面精选了我各个时期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获奖或被收入选本的散文。我从第一篇作品发表至今,创作之路并不平坦,有时停滞不前,留下一段时间的空白。我写作,是业余兴趣爱好,是对生活方式的渴望和需要,是情绪的吟唱和自我满足。我把它们收集起来,是一次精神清理,让我保持理智上的清醒,并及时调整自己的姿态,也算顾影自怜或敝帚自珍。

写作中,我记住了冰心先生的教诲——“有爱就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