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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秀色染诗心

来源:检察日报 | 张庆和  2018年09月11日08:42

 

 

一溪秀水,流韵潺湲;一条绿道,枝抚叶慰。这秀水,这绿道,依山势,就水形,宛若一对热恋的情人,彼此缠缠绕绕,不离不弃,一路蜿蜒而去。

秀水名为永安溪,波光粼粼,千年不枯,被仙居人称为母亲河;绿道,是仙居人近年来新打造的一条步行道,一路花映荫蔽、绿意盎然。

这曲曲弯弯的景观去了何方?终点又在哪里?问号一出,神仙居“方丈”陈子干先生的回话便飘了过来:绿道设计总长度为500余公里,现在已经修通四分之一,用不了太久,它就会走乡串镇,把仙居县境内的村村寨寨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我顿悟:这是在织一张绿色的网呀!画家外形于图,诗人外形于意,作为当地父母官,爱家乡惜山水追求美好的愿望,不正是外化于此吗!能以画的眼光审视布局,以诗的情怀安排山水,把生机和活力裹挟,让健康和快乐同行,而且还要连接成网,可见其善心其境界。网是什么?它无止境无终极无遗漏,那里隐匿着的可是一个无限数呀!这是否象征了这网打捞起的好日子没有尽头,长着呢,而且还要连接一起,共同分享。

漫步绿道,枝叶间有花朵微笑,耳边闻翠鸟鸣啭,脚下是溪水淙淙,嬉戏的鱼儿们轻摇银尾,如此景色驻之仙居,实乃恰如其分。望此生彼,不由我又回到了当年驻守黄土高原的一幕。

沟多没水流,山多和尚头,遍地是黄土,风吹石头走。这是当初面对寸草不生的营房驻地,大家对那片荒漠的形象描述。那里的路,晴天洋灰(扬灰),雨天水泥。苦中求乐、喜好幽默的战士们曾经想,要是有棵树该有多好。听者有意,还就有浙江战友探亲时从家乡带来几棵树苗。见到了那几株翠绿,战友们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亲热,像见到了江南风景一样兴奋,大家立即七手八脚把那几簇绿意植于连队营房门口两侧。黄土高原长年干旱,没有地下水可取,吃水都是由部队送水车从几十里外运来的,那时候,节约用水就成了新兵入伍的第一课。尽管如此,大家每人每天还是要省出一点点清水,分送给小树享用。日升月落,朝来夕往,在大家的经心侍弄下,那几棵小树也在慢慢长高。后来,由于部队移防,营房废弃,不知那几棵小树的命运该是如何。由于有了这样一段心结,当看到完全用绿色营造出的仙居绿道之后,心情着实地被这绿浓浓地染了一层。甚至想,当年军营门口的那几棵小树,如果能迁移到仙居生长,该是多么幸运呀!它肯定也会像仙居的所有绿植一样,热情地加入到这支庞大的绿色合唱队伍,不知疲倦、不图回报地甘愿奉出那份被绿染透的歌声。

绿是春天和兴旺的布告,绿是生命蓬勃的宣言;绿是单纯,绿是幼稚。仙居人就是因了这“单纯”和“幼稚”,迎八方客,暖百姓心。在绿道上,哪怕只是很随意地走一走,那茂密所释放出的超高负氧离子,也足以让心灵和肺叶像沐浴了一场盛大节日般的舒畅。

看书时曾见这样一说,中国的北方是男人,南方是女子。到仙居后,看了与绿道结缘同行的永安溪水和那绿润润的空气,还真的有些相信了。那弯曲的水形婀娜多姿,像极了翩翩起舞的江南少女;那潺湲的清澈轻抚绿岸,又恰似纤细的柔指梳捋刘海儿。

美好的山,温润的水,谁见了都爱。“军营门前有一条小溪/每逢星期天溪水都格外的绿/问班长他总是笑着不语/仿佛那是大自然的规律”。面对一道北方的溪水,当年一位叫智猛的浙籍战友曾经写诗抒怀。“溪水又绿了/我沿着溪水寻找绿的秘密/泉水边响起雷锋之歌/哦,班长走来了/他手提一桶绿军衣”。

那时候我和智猛都爱诗写诗,我写了《身旁流着一条小溪》,表达对亲人的思念;他则把战友情、同志爱抒发得酣畅淋漓。只是这战友就在我去军校学习时,退伍离开了部队,从此杳无音信。智猛那么热爱异乡的山水,对于江南家乡他一定会爱得情更深,义更切,说不定在这水润的江南绿道上就有他抛洒的心血与汗水呢。

如果你也来到这根须深深扎进历史的仙居县,走进这文化厚重得不可搬动的天姥山,面对这景这色,令人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表达爱意时,我敢说,每个人都难免会张开想象的翅膀,让自己的心灵去实现一次跨界飞翔。

张庆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常务理事、国家一级作家。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法文字出版发行国外。已出版诗集、散文集、儿歌集《娃娃成长歌谣》《记忆不敢褪色》《写作没有技巧》《哄哄自己》《该说不该说》《灵笛》《山野风》等十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