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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娘亲舅大》:小家庭彰显大情怀

来源:人民日报 | 闫 伟  2018年06月14日08:28

以上世纪80年代一个北方小城为时空背景的电视剧《娘亲舅大》,主要讲述了在地震中失去双亲的佟家三兄弟,含辛茹苦把大姐留下的孤女抚养长大的故事。整部剧没有流量明星,却在播出后获得良好的评价,宛如一股暖心的清流,让人颇感精神熨帖。

这是一个“很中国”的故事,有着“很中国”的内核。不论情节还是主题,都能够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和归属感。剧中一些主要人物鲜明地贯注着传统文化的基因,尤其在佟家赓和贾丽红两个人物身上体现得最充分。佟家赓的进取、责任、隐忍、吃苦耐劳,贾丽红的包容、善良、贤惠、淳朴知性,都是典型中国式人格的生动写照,二者也在很大程度上诠释了“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的中华文化核心要义。即便是性情上有些不羁的佟家阳和生理上有些憨愚的佟家良,我们也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刻在骨子里的传统文化,比如重情义、讲孝悌,尤其是把“悌”——对兄弟姐妹的友爱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与此同时,个别带有反面色彩的角色,也多表现为仁爱之心、担当精神、自律品质、自省意识等优秀传统文化品格的缺失。因而,在文化层面上,我们能鲜明地看出主创的价值立场。

这是一个相对遥远的年代故事,但却有着超越那个年代的精神价值,这让现在的观众也能看得津津有味。这部剧正是抓住了年代表层下一些共通的价值理念和情感诉求,才让当下观众在一个有时间距离的故事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正如法国哲学家福柯所说:“重要的不是故事讲述的年代,而是讲故事的年代。”

“一个人爱的最高境界是爱别人”。如果我们不谈宏观概念,只还原到人本身的角度来看,《娘亲舅大》其实就是在鲜明彰显“如何去爱别人”,这和现在某些现实题材剧喜欢刻意放大“如何爱自己,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如何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等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就是大情大爱和小情小爱的区别,也是这部剧最可照亮现实生活的精神光芒。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物设计是有现实意味的。比如王桂荣根深蒂固的攀上欺下思想,姚卫东与其母形成的强势妈妈、弱势儿子的“妈宝男”现象及由此造成的自私人格,再比如赵涛、赵安兄弟丑陋的小人嘴脸等。这些在当代社会的某些角落还存在着的现象,对当下具有一定程度的镜鉴与警示作用,彰显了剧作的现实担当。

就艺术表达而言,这部作品运用了我国电视剧最为擅长也最有特色的家庭叙事范式,以佟家和姚家各自内部关系及种种爱恨纠葛来结构主体情节。“重情”是我国文艺自古以来的一种重要创作取向,该剧的核心着力点就是在一个“情”字上做足文章。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讲要“情深而不诡”,就是思想感情深挚而不诡谲;钟嵘在《诗品》里讲要“指事造形,穷情写物”,也是把尽情抒情作为最有滋味、最能合于世俗口味的表现方式之一。凡此种种,虽然论述的是作诗和作文,但对于剧作同样适用。剧中之“情”,一是佟家的骨肉亲情,二是佟家赓、姚彩玲、贾丽红以及后来佟家阳之间的爱情纠葛。这两条感情线索各自在叙述方面的完成度是合格的,在一些重点情节的铺展中也基本做到了丝丝入扣、有板有眼,有些段落还能够通过各种铺垫和映衬达到静水流深、沁人心脾的效果。特别是在表现“用爱化解恨”的主题时,情节的编织和演员的演绎令观众在潸然泪下的同时豁达了胸怀、净化了心灵。

电视剧是一种遗憾的艺术,尽管该剧还存在某些年代剧的固有叙事套路,个别人物的性格气质与职业身份略有出入,场景和道具的历史还原稍有瑕疵,有些情节突转或然性成分偏大,但整体而言瑕不掩瑜。我们呼唤更多这样小成本、正能量、大情怀的电视剧佳作亮相荧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