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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的童心

来源:中国艺术报 | 商泽军   2018年05月30日15:42

耿立是著名的散文家,这两年,忽然写起了儿童诗,接连出版了数本,近段时间,我集中阅读了他的儿童诗《会飞的春天》 ,觉得眼前飞动的是一颗灵动的童心。

耿立为人纯真,就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特别明亮,如一泓清水,在读了他的儿童诗后,我明白,这是一个一尘不染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我说这眼睛,也指纯真心灵的眼睛。耿立是一个天真的人,这也如他对儿童诗的看法,他说儿童诗的最高境界就是“天真” 。

耿立说:“在我们当下世界里,很多的人多是老于世故,天真是这个世间最稀少的资源。成人世界,往往是嘲笑天真的,人们也往往对所谓的幼稚避之不及;其实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谦卑,儿童从某个角度来说,可校正成人社会的世故、粗鄙、贪婪。儿童是认为梦想可以成真,梦想可以触摸,梦想就是世界。这是一片童真的世界,童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这是一片诗的世界,诗是人类最美好的礼物。 ”

是的,人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多了很多的心机算计,多了很多的讨巧和虚伪,放弃了很多的梦想和童真,把幻想或者直率,看成幼稚和不成熟,我们的民族,多的是暮气,少了活泼和童真,而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里,没有放弃童真,那是幸福的,那就是一个诗人的质地。

耿立的诗集《会飞的春天》通过花鸟虫鱼、星星月亮、童年、故乡等身边的事物,运用一颗未经污染的诗心,用新奇、独特的语言,为儿童描绘出一幅幅梦幻、清新、唯美、灵动的图画,让真善美的理念和事物滋润孩子,让纯真陪伴;培养孩子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一颗美丽的心灵,让他们诗意地拥抱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我们看《会飞的春天》这首诗歌:

在楼道里,我看到一只蝴蝶

色彩斑斓

就像一朵花从篱笆里

偷偷地飞出来

她飞过我的头顶

想在我的肩膀栖息

我伸出手

想把她捧到手上

我知道,这是会飞的春天

我捉不住的

她要给很多的家庭送去温暖

读这首诗,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图画,在初春的时候,作者在楼道里看到一只蝴蝶,那种惊奇,就如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耿立抓住一只蝴蝶,如管中窥豹,让我们看到蝴蝶背后马上就来的春天。

成人的世界,是一个物质化的世界,少的就是诗意,就是对世界的新奇与追寻,康·巴乌斯托夫斯基说:对生活,对我们周围一切的诗意,是童年时代给我们的最伟大的馈赠。如果一个人在悠长而严肃的岁月中,没失去这个馈赠,那他就是诗人或者是作家。

耿立就是康·巴乌斯托夫斯基所说的这类作家之一,他敏感,没有因为生活的重负或者严酷而放弃诗的思索、诗的生活方式。我们在他的诗歌里,看到的是童诗那种趣味和想象,是色彩斑斓,是意象的奇妙的组合。

童年就像天上的星星,每当回忆的时候总感觉温馨,却再也回不去了。其实,童年是人类最可宝贵的财富,所以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才会在《彩虹》诗中说“儿童是成人的父亲” 。这是从儿童具备的神性来说的,儿童的眼睛具有成人没有的穿透力。在童年的眼里,花朵是有生命的,雨滴是有翅膀的,星星是有灵魂的,泥土是会呼吸的,圣诞老人是会在夜里降临的,就像耿立《花的种子》中所描写的:

我把两颗花的种子

埋在花盆里

给她们浇水,施肥

我知道,她们会在梦里向我报到

她们把嘴对着我的耳朵说

春天来了,你还在睡懒觉

我揉着惺忪的眼

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我双脚并立,把手举起

像一个战士,我说:

我向春天报到

读到这样的诗歌,我们会惊奇地想,花会向我们的耳朵报到,我们向春天报到,这只有童真的诗人才会有这样的巧妙的思索。

我们知道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曾有一个小女孩对挥动铁锹动土的德国士兵说:

刽子手叔叔

请把我埋得浅一点

你埋得太深了

明天我妈妈就找不到我了

读到这样诗句,谁不动容呢?这样的诗句就有一种力量,唤起我们的良知,唤起对战争的诅咒和生命的尊重。这就是诗的力量,这力量不会随时间而流失,会在历史中越来越放出诗意的光彩。

童年的视觉是神性的,这是我从耿立《会飞的春天》里读出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