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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美丽记在心尖

来源:解放军报 | 王子君  2018年05月21日07:15

记述游览经历的文章自古到今可谓卷帙浩繁,但像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王安石《游褒禅山记》、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等名存千百年的游记却是凤毛麟角。在现当代文学中,翦伯赞的《内蒙访古》、余秋雨的《山居笔记》为游记打造了新范本,游记更多地被赋予了历史与人文内涵。相较于这些名篇佳作,华静的《停不下来的脚步和云朵》(中国质检出版社,以下简称《云朵》)风格迥异,自成一番美的天地。

真实是游记这种文学体裁长盛不衰的重要元素。无论是以记录行程为主的记叙型游记、以抒发感情为主的抒情型游记、以描绘景物景观为主的写景型游记,还是以通过游记来说明某个道理的说理型游记,都离不开对旅游经历的真实记录。华静在对旅行中所经历的人、事与景的记述中所表现出来的浓厚纪实笔法,使这种客观冷静、真实准确的纪实保持了游记的鲜活特色。

《云朵》中的每一篇作品,作者都行色匆匆,却绝不浮光掠影。在既有重点交代又有细节真实的记录中传递出了一幅幅风云际会的时代画卷和当代人心灵的脉动图表。在《穿行在南部的那三天》一文中,作者将三天的采风活动浓缩成6000字左右的文章,一一呈现出南部历史文献、长坪山红军英烈故事、升钟湖的文化盛事、工业园区里的桂花城等代表性元素。虽是提案式的呈现,却已将南部历史沿革、人文古迹、革命传承、文化创新、经济发展的清晰脉络像一部完整的纪录片一样展现给了读者。

旅途的经历再美,没有文学性的表达,写出来的游记也会平淡无趣。《云朵》展现出作者驾驭文字的不凡能力。表面上,行文是对采风或游历的记述,没有刻意追求特别的构思技巧,但景物描写、心理刻画、细节铺陈等文学性要素交相辉映,细品便可感知其布局浑然天成。更多时候,诗意与哲思并存的表达,又抒发出一份属于女性文人的浪漫情怀。

就以作为书名的《停不下来的脚步和云朵》一文为例,一开头就是:“行走大理,心被天上大块大块飘逸的云朵召唤着,脚步停不下来,也不舍得停下来。”那高高的蓝天,那大块大块的云朵,还有关不住的清新空气,成了她诗意井喷的源泉。她写烟火味道,写茶马古道的传说,写从大理唱响世界的名曲《小河淌水》诞生地弥渡,写洱海中的金梭岛……且不说那些具体的地理人文介绍,那每一个充满诗意的句子本身就已经构成了风景,构成了一幅幅由历史传说与白云朵朵相互映衬、互不惊扰的世外桃源。“行走大理,停不下脚步。留恋那行走的云朵,让人不舍得说再见。”1000多字的篇幅却让一个何等美、何等令人神往的大理像天上的白云一样跃然眼前!

游记至美的最高境界当是让人感受爱。《云朵》中,作者用一双盛满爱的眼睛看旅途风物,目之所及充满了人文关怀。《用中国式的思维感受世界生活》一文,记述她应邀去美国参加文化交流活动的旅程。因受时差的困扰,作者不愿起床。女服务员打扫卫生后,见状轻轻为她拉上窗帘。等她醒来,又及时为她送来午餐和热咖啡,将一把鲜花插在桌上。做所有这一切时,女服务员都带着恬静的微笑。因为感动,作者临走时送女服务员一方小手帕。女服务员喜悦至极,大声地用汉语说:“我喜欢你。”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作者。原来,文化交流体现在琐琐碎碎的细节里。友好和关爱是没有国界的,爱可以促进文化交流。

在这样一种理念下,作者去韩国、捷克、巴黎等地,即使在有语言障碍时也无惧交流。用心交流,用爱传播文化,收获到的就会是爱和文明。于是,文化传播成了精神交融与人心征服的一种方式。作者所到之处,看见自己、看见世界、看见众生的同时发现文明、发现纯真、发现美,并把这一切的美好记录在心灵里。这种看见与发现让她的记录变得故事更生动、情感更饱满、思想更丰盈。通篇美与爱,随处可拾的思想珍珠很轻易地就落进人心,游历的记录便产生了表现艺术真实的奇妙效果,文学的美育功能、旅游的文化体验功能大大凸显。

人一生中走过的地方当数不胜数,但大部分成了走马观花,过眼云烟,在华静笔下却成了见闻,成了历史记录,成了时代痕迹,成了精彩的游记文学,那些地方的美因之有了记忆,有幸读到这些作品的读者也把美丽记在了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