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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其实是三部曲

来源:北京晨报 | 王敏  2018年04月22日14:59

几乎没有一部外国文学作品比《小王子》更受中国读者欢迎了。有数据表明,《小王子》是拥有最多中文版本的外国文学作品。

《小王子》,这篇只有短短2万多字的“童话式”故事,登顶“人类有史以来经典读物”书单,被誉为“每个人不可不读的心灵之书”,被译成300多种语言,在全世界拥有4亿多读者,阅读率仅次于《圣经》。

1979年,商务印书馆第一次将《小王子》引进中国,由此打开了《小王子》在中国的热销之路。39年来,《小王子》已经出版了不下500个版本。然而,很少有中国读者知道,《小王子》本是三部曲,一直以来,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之一。

今年正值“小王子”这一全球现象级文学形象诞生75周年。这么多年来,另外三分之二到底讲了什么,又能告诉我们什么?近日,《小王子三部曲》(读客图书·文汇出版社出版)正式面世,这是《小王子》简体中文版首次完整出版。

圣-埃克苏佩里:法国最早的一代飞行员之一。1940年流亡美国,侨居纽约,埋头文学创作。1943年参加盟军在北非的战斗。1944年他在执行第八次飞行侦察任务时失踪。代表作有《小王子》等。

《小王子》为什么这么火

出版《小王子三部曲》,在读客图书总编辑许姗姗看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首先,无论你在什么年纪,都可以读《小王子》,都可以重读《小王子》。《小王子》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在人生的每个阶段一遍遍阅读。它不是童话,而是为大人而写的寓言,可以说,只有大人才能读懂《小王子》。连作者圣-埃克苏佩里都说,他献给的是那个‘还是个孩子时的大人’。”许姗姗说。

《小王子》之所以被誉为“每个人不可不读的心灵之书”,与《圣经》相提并论,归根结底在于其深邃的精神价值。小王子、飞行员、玫瑰、狐狸,以及分别住在不同星球的截然不同的六个人:膜拜权力的国王、爱慕虚荣的绅士、逃避生活的酒鬼、为金钱奔波的商人、日夜工作却不知为何的点灯人、只靠间接材料来认识世界的地理学家……寥寥几个形象,短短2万字,却写尽了灵魂的纯真、赤诚与孤独,也写尽了我们一生中会遇到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正是你为你的玫瑰所花的时间,才让她变得如此重要”,“只有用心,才能看清”,“你永远要对你驯养过的东西负责”……多年来,《小王子》中这些隽永的句子广为流传,但少有人注意到,这些句子其实都是故事叙述者——飞行员,以回忆往事的方式说出来的。小王子、狐狸、玫瑰……都是在飞行员的回忆里出现的形象。作者为什么要以第一人称视角讲故事?讲故事的飞行员是谁?他为什么会讲一个关于小王子的故事?

许姗姗认为,每个读完《小王子》后有进一步思考的读者,其实都会产生这些疑问。“正如小王子所说,‘沙漠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在它的某个地方藏着一口水井。’《小王子》之所以深切动人,是因为它有着比表面的童话故事更深层次的含义,而这些含义,只有阅读完整的《小王子三部曲》才能领会。”

另两部究竟说了什么

在《小王子三部曲》中,《小王子》只是终篇,它的两部前传,一部叫《风沙星辰》,一部叫《夜间飞行》。虽说出版方编排的时候把《小王子》放在了第一部,但似乎先读《风沙星辰》《夜间飞行》,最后读《小王子》,才能读出不一样的深层意义。

“小王子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建议读者带着这三个问题去读《小王子》的前传,相信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收获,更会有不同的感动。”许姗姗说。

《风沙星辰》《夜间飞行》都是圣-埃克苏佩里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创作的作品。《小王子》让世界认识了一位伟大作家,却也让世人忽略了他真正的人生使命——飞行员。圣-埃克苏佩里26岁加入法国拉特科埃尔航空公司,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批飞行员。在他之前,从未有一位作家,像他一样用飞行员的眼睛俯瞰大地,他被认为是第一个站在宇宙高度观察人类的作家。

《小王子》一开始出现的“飞行员”在撒哈拉沙漠坠机的情节,来自圣-埃克苏佩里本人的亲身经历。1935年,他参加巴黎至西贡的飞行大赛,结果在埃及坠机,他和机械师两人被困沙漠,滴水不沾,很快出现幻觉,看见海市蜃楼,直到第四天才获救。三年后,在美洲测试新航线时,再次坠机,全身骨折八处。正是在养伤期间,他创作出散文集《风沙星辰》,以细腻感性的文字记述了自己的冒险经历、旅行见闻和人生哲思。《小王子》中的坠机情节,在《风沙星辰》中有第一手的描述,仔细去看还会发现,《小王子》中的狐狸、玫瑰、B612星球、包括小王子,都能在《风沙星辰》中找到原型。

而《夜间飞行》创作于1930年,当时圣-埃克苏佩里被派驻阿根廷,负责开拓南美航线。在那里,他和同伴们屡次与风暴搏斗、与死神擦肩,最终实现了人类夜间飞行的创举。如果不是在这项事业中发现了“好像有某种价值是超出人命的”“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奢侈,那就是人与人的关系”,小王子不会遇见狐狸,狐狸也不会告诉他“驯养的意思是建立联系,你要是驯养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

可以说,是圣-埃克苏佩里不凡的人生经历造就了《小王子》这样伟大的作品。极富传奇色彩的是,1944年,《小王子》出版次年,圣-埃克苏佩里驾驶飞机在地中海上空消失,他离开地球的方式也和小王子一样。当完整读完《风沙星辰》《夜间飞行》和《小王子》,在步步深入,窥探到一个伟大灵魂的同时,读者自会发现:小王子,其实就是圣-埃克苏佩里本人的化身。

翻译难度最大的外国文学作品

由于众多译本在前,《小王子》可算是翻译难度最大的外国文学作品。许珊珊说:“我们几乎考察了市面上所有的《小王子》译本,对比发现许多名家译本其实并未翻译出《小王子》语言纯真透明的特色。为了寻找‘最小王子’的译本,我们仍然组织了大规模的试译活动,最终脱颖而出的译者金祎,目前在巴黎索邦大学攻读哲学硕士,她既翻译出了童真童趣,又保留了法语原文里的哲学味道,一看到就觉得:就是它了!”

《小王子三部曲》的责编周奥扬介绍说:“《风沙星辰》《夜间飞行》,我们引进了两位台湾资深法语译者的译本,徐丽松、缪咏华两位老师都是留法多年的语言大家,把圣-埃克苏佩里文字里的诗性翻译得淋漓尽致。”

《小王子三部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正如著名漫画家宫崎骏曾所说:“圣-埃克苏佩里生前也是一名飞行家,曾经在驾驶飞机时迫降地球,与死神擦身而过。他之所以幸免于难,恐怕就是为了撰写《风沙星辰》与《小王子》。一旦这个生命任务圆满达成,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流连人间?他试着从地球起航高飞,历经许多失败与伤害,终于在蔚蓝的地中海实现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