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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人生天地间》演绎别样阿Q

来源:中国文化报 | 刘淼  2018年04月20日09:58

日前,应第八届奥林匹克戏剧节邀请,中国国家话剧院原创话剧《人生天地间》亮相印度新德里。两场精彩的演出,引发了当地观众对于中国戏剧和文学的关注。

话剧《人生天地间》改编自鲁迅的名篇《阿Q正传》,由青年编剧杨占坤执笔,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教授刘立滨执导,苏小刚主演。

杨占坤在原著的基础上,将两万多字的小说改编为1.1万字的话剧剧本,从姓氏、胜利、爱情、革命等章节出发,深入主人公内心,透视其荒诞的一生和人性的可怖。刘立滨表示,阿Q这个文学形象可笑又可悲的人生,他那自以为是的精神胜利法,一直触发着我们对国民劣根性的思考与批判,在当代依然具有强烈的警世作用。之所以选择独角戏的呈现形式,不仅仅因为独角戏是国际舞台上极具影响力的一个戏剧品种,同时也是对演员的巨大考验,具有强烈的喜剧色彩和娱乐性。

与小说中唯唯诺诺的阿Q相比,《人生天地间》呈现的是一个大胆抒发自己内心世界的阿Q。那一声刑场上的枪响,缓缓开启了阿Q亡灵的述说,戏中的一句台词“我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是我死?”牵引出他与未庄人的一连串故事。

舞台上,阿Q赌钱幸运地赢了一回,赢得的钱却被抢走了。“当给儿子花啦!”阿Q的精神胜利法引来全场哄笑。革命后神采飞扬,阿Q道出一长串“贯口”,满场飞奔,高唱“我手持钢鞭将你打”,观众不禁为苏小刚的表演叫好。与苏小刚鲜活的表演形成对比,舞台角落里安静地坐着一只人形玩偶,人偶以局外人的视角审视着台上和台下的一切。而演员佩戴的面具也有其象征性,暗示“扮演”的含义。最后,演员摘下面具,与面具告别,其实也是在与阿Q的身份告别。

一般的独角戏中,一个演员饰演多个角色是很大的挑战。而这部戏的挑战更大,苏小刚只饰演阿Q一个角色,却要演出和许多人对戏的感觉。在剧中他被追逐、推搡、摔打、打耳光,观众看不到其他演员,却能看到他狼狈地逃窜、挨打、求饶,似乎真有什么演员在和他对戏。虽然只有75分钟,但这部戏对演员的身心都是很大考验。苏小刚说,从排练到演出,每一次这么走下来都身心俱疲。

该剧不仅演员只有一个,舞台布景也非常简约。一个背景板、一个玩偶、一段垂在半空的枯枝,演员站在舞台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倒是肢体表演上借鉴了开门、关门、圆场、云手等戏曲化身段,台词上借鉴京剧的念白,给了演员更多的“依靠”。该剧的音乐设计也以传统民间音乐为核心,使用高、低两只梆子以及佛教音乐乐器钵,并结合戏曲的“武场打击乐”,展现出了阿Q的癫狂状态。

精神胜利法是阿Q与世界对抗的法宝,也总能引发观众的笑声,但笑过之后是悲凉。苏小刚说,以前读课文的时候感慨幸亏自己没有生在阿Q的年代,没有遇到这么糟糕的命运,但现在再看才发现鲁迅先生的伟大之处,“他写的不只是那个时代,而是透过阿Q讲述世界共通的人性”。“阿Q始终没有看透周围的一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阿Q的某些问题与当代人是相通的,比如现在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你可以是一个充满理想的人,但是不能不自知。”苏小刚说。

该剧在北京演出结束时掌声雷动。走出剧场后,不少观众表示,打算回家后再读一遍《阿Q正传》原著。在新德里的两场演出结束后,总会有很多观众留下来与主创交流,一些大学生观众还主动当起义务翻译。观众的热情,让剧组每位成员都在感叹:“能够成为传播中国戏剧精神和中华文化的使者,我们感到非常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