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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让女性作家更具创造力

来源:海南日报 | 徐晗溪  2018年01月15日15:51

日前,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年“十大好书”的评选出炉,入选书籍中有不少系女性作家作品,展示出女性作家对民族、对历史传统文化的深度把握,引起公众对女性作家群体的关注。

不久前,由海南省作家协会主办的杨沐、韩芍夷“海南女性小说创作二人行”研讨会在海南省澄迈县举行,来自省内外60余名评论家、学者和作家分组对杨沐、韩芍夷及海南女性小说创作进行了深入探讨。

如今,越来越多的海南女性拿起笔来,以女性特有的思维方式,将生命体验、性别意识、情感生活以及社会理想等抒写得淋漓尽致,影响甚至改变着海南当下文坛的格局和社会大众的审美趋向,值得关注。

从时代汲取精神能量

女性写作和其他文学艺术的创造一样,是人类生命本体和心灵情感滋润的需要。如汉末女诗人蔡琰,其《悲愤诗》书写自己在战乱流离中遭遇的种种情感折磨和精神苦痛;又如南北宋之交的女词人李清照,更以自己凄美幽婉的词作记录了那个时代的人生遭际和社会离乱,抒写时代悲音。

女性写作还要不断丰富艺术风格。海南省作协主席、作家孔见认为,无论是旅琼女作家杨沐,还是本土女作家韩芍夷,她们的作品既是平行的,也有相交点,她们的写作内容都涉入女性生存和命运,属于典型的女性写作。她们小说各自所隐藏的“远方与诗意”与“现实的霓虹”都值得探讨,各自对“人性的圆满”等方面尚需要有强烈的主观意识去挖掘。

孔见说,杨沐的写作和她的生命状态密切相关,她把生命当作漫长的艰苦的旅行,她的写作是旅行中开出的生命之花,沉淀的智慧之果,她走了一个大圈,所到之处都是她暂时的落脚点,最多是个驿站,这里面,不管是她热衷于去的青藏高原,还是居住了二十多年的海南岛,或是她热衷与人讨论的诗歌、哲学,热衷于打交道的农民、科学家等等,都是她成就自己的手段,当然作为文学创作,也在她生命力最盛大的这个时间点上,结出了硕果。

海南省作协专职副主席、省文学院院长梅国云则从海岛环境对两位女作家的思想滋养,以及两人小说中所展示的海南女性的传统品质进行了比照与概括。

人文环境孕育写作理想

杨沐的写作起始于1994年,至今已有23年的时间,写作字数几百万字,写作体裁遍及小说、散文、诗歌,甚至话剧、电影剧本,是个多面手。同为女性作家,海南作协副主席王雁翎认为,杨沐自觉的女性意识,开始确立于2007年的长篇叙事散文《与你相望》,由清理自我开始,认识自我,由己及人,表达女性心理、经验,关注整个女性的命运,并获得自我的成长。

从《老母土》《寻乡记》《青春事》,再到《与你相望》,广东金融学院财经与新媒体学院教授黄灯认为,杨沐是一个对写作充满了敬畏,充满了谦卑,内心有着真正骄傲的作家,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有问题,有困惑,这是推动她写作的重要动力,而她的代表性的散文作品就是这一困惑和追问的产物。

她的作品做工细致,质地优美,姿态从容,其个人化的独特生命体验都给了读者新鲜的思维刺激。

评论家刘复生曾高度评价杨沐的长篇小说《双人舞》,认为“重建了海南女性的精神命脉”。在作家王雁翎看来,《双人舞》第一次艺术地成功塑造了海南女人的形象。“武玉梅武凰,以及武米把、武稻子、阿琼嫂、陈妚姒等,挖掘出海南女人朴实未凿、坚韧顽强、吃苦耐劳的性格基因。” 王雁翎称,杨沐的女性写作由清理自我开始,认识自我,由己及人,表达女性心理、经验,关注整个女性的命运,并获得自我的成长。她认为杨沐自觉的女性意识,开始确立于2007年的长篇叙事散文《与你相望》。此文虽是女性写作,其意蕴最终却超越了性别,抵达了男女共通的某些本质。

女性视角书写海南生活

韩芍夷的长篇小说《伤祭》曾获得海南省最高文学奖项 “海南文学双年奖”一等奖。这部小说通过一家三代女人的际遇,叙述了海南一个华侨之家的沧桑故事,小说以国事为背景、以家事为细节,反映时代的变迁,也演绎了三代女人的命运以及情感观念的冲突。

《伤祭》刻画了文昌女人的性格内涵,对这一群体的形象进行了艺术的塑造,特别是留守新娘琼香和桂芳,她们因为丈夫下南洋而在岛上孤独守望了漫长一生,把人类情感生活变成了难以理喻的寓言。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作家刘恪认为,《伤祭》属于本土地域性叙事,呈现了独特的地域风景和人情风俗,这使作者韩芍夷有别于全国其他的作家。

《伤祭》不仅题材独特,而且在叙事手法上也颇有用心,全书采用“现实—历史—现实”的环状结构,叙述视角多变,感情充沛,文笔细腻,直指人物内心,故事步步深入,颇有引人之处。其中尝试性地应用了本地方言,并镶嵌了海南多彩的乡俗文化。

林碧玉煮番薯粥、琼香摘鸡屎藤、男人离别海岛的送别仪式喝番薯酒唱民歌、井头出嫁的婚俗……在《伤祭》中,这些海南生活细节的描写,俯首皆是。“韩芍夷多次对雨季对太阳的描写,南方太阳是用来闻一闻的,是刻在骨子里,如同乡愁就是一种隐性的毒,这种地域性的表达有一种深刻的原型意义。”刘恪说。

评论家李美皆说,韩芍夷的长篇小说《伤祭》,以韩家女性为轴心,写了这个华侨之家四代人的故事,写了韩家大屋的百年兴衰,再现了侨乡文昌一个世纪的社会历史图景。《伤祭》中最能体现文昌女人特征的,是林碧玉和符琼香,她俩是文昌女人的两个样本,是文昌女性生活史的最佳体现。

作家张浩文认为,韩芍夷的小说,对于描摹女性的生存状态,描写世俗风景及塑造了一批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为海南本土文学创作增添了光彩。在韩芍夷的短篇小说里,写得最好的是《目光里的对峙》。这是一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尽管她们没有实际驳火,但目光的对峙中却硝烟四起、炮火隆隆。故事的主角是“女人”和“少妇”。小说曲尽其妙地描写了女人之间“斗智斗勇”的心理活动,揭示了女性的焦虑和困惑。

“她们焕发出令人惊讶的混沌而坚韧的生命力,然而这不意味着她们对痛苦的体悟、对美好的敏感以及成长的可能性输于任何具有‘思想’的女性。”不同于女性主义书写中常见的走向城市知识女性主题,海南大学副教授李音认为韩芍夷把目光凝视在无法脱离乡土空间的劳动妇女的身上,互相扶持,辛勤劳作,忍辱负重,有习俗的束缚也有情理的温暖。

海南女性文学的成长经历,能为女性文学的新变提供历史的资源和艺术的借鉴,我们如今生活的时代也为女性文学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时代让女性作家更富有创造力。在孔见看来,我们今天之所以讨论杨沐与韩芍夷的作品,事实上也在讨论一种生活方式,也就是,通过写作,我们怎样使我们的生命更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