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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中文集》:一个评论家的自白

来源:文学报 | 梁静  2017年09月22日09:00

李健吾有云:“等到作家一自白,任何高明的批评家也该不战自溃。”一直以批评家立身的董大中先生是作家吗?恐怕我们很多人都忽略了,其实董老最早写过诗歌,且长篇小说、散文、杂文、剧本皆有代表作品。近日,《董大中文集》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董老用收入文集的十卷书来证明,他的自白是用一生来完成的。

如果一个评论家一生的著述是其人生每一个阶段最真实的感悟、兴趣的所在,“不是某部杰作或者某种利益,而是他自己的存在,一种完整无缺的精神作用”,那么,这些作品就可以称之为“一件可以单独生存的艺术品” 。从赵树理研究到人类研究系列,从1956年到2017年的今天,整整一个甲子的春秋,董老以“发现”的学术品德,坚持说着“一些从他人著作中看不到的话”,以“为增长知识而读,为解决问题而写的”信条,累积了七个系列近六十部专著。望着第10卷《董永新论》末尾董大中作品一览表,一座高高的山峰敦敦实实地耸立在眼前,耀眼的光芒晃晃逼近我的眼睛:赵树理研究系列7册,鲁迅研究系列6册,高长虹研究系列8册(其中两册《鲁迅与高长虹》《高鲁冲突》与鲁迅研究系列重叠计算),古史研究系列6册,人类系列5册,其他批评论著系列14册,创作系列7册,已出版著作35册,主编作品十种26册。董老略为不高的身躯,灼灼然跃动在我眼前,那身躯让我想到了鲁迅,不仅是作品,还有精神。

《赵树理论考》是收入文集的赵树理研究系列的1册,在此之前,董老一直在收集鲁迅资料并进行研究,后由于山西地域所限,考虑到自己又非专业研究人员,转而选定山西作家为研究方向,赵树理就成了他的首选,他是赵树理研究的第一人、开创者,此后多年,董老始终为赵树理撰文疾呼,为文学史客观而公正地评价赵树理奠定了最根本的基础。

在赵树理和高长虹两个系列研究的经验积累之下,董老研究鲁迅先生如鱼得水,更入佳境。蔡润田先生认为,董老后期的东西更值得读,学术价值更高,深以为然。《鲁迅与山西》《鲁迅日记笺释》《鲁迅与林语堂》是收入文集的该系列的3册,加上《鲁迅与高长虹》,可见董老对鲁迅的热爱非同一般。在这里,董老逻辑推理、细节捕捉、艺术感受和准确判断的高超能力再一次得到了充分的展示,整个鲁迅系列的研究,鲁迅其人及围绕着鲁迅的那些人与事都如影随形地在我们眼前晃动,恍惚回到了当时的中国。

面对如此丰硕的成果,董老并不满意,他谦虚地认为,他对当代文学关注太少,批评的写作较为困难,想写却写不好。这指的是收入此集的批评集《三闲居文谈》《读小说记》《“山药蛋”这一派》和《敲门集》,他说:“我这个曾经的《批评家》主编,三十多年写批评文章竟然只有两三本小书,回想起来,可叹复可悲!”董老的言行,董老的精神,久久的散发着“板凳要坐60年冷,文章没有半字空”(杜学文语)的气息,这气息感染了也必将继续感染着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写作者,他的独立意识、问题意识、反叛意识、关怀晚辈的意识,在任何时代,对任何批评家、作家来说,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