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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本勇《追忆父亲的时光》:面向原野的倾诉

来源:中国作家网 | 白衣书生  2017年08月10日07:22

我们每一个思想成熟者,必须怀有正视历史的勇气,以及追溯沧桑岁月的胸襟,来耐心研析认真对比,从而挖掘人生的意义与生命的深刻。我想,中国剧作家协会会员季本勇所著写的这本于2004年7月由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发行的中篇小说《追忆父亲的时光》,或许正好可以帮到我们这一点。

该书分为四个部分,共计128000字,148页,是一部纪传体小说。从主人公“我”的视角,观察着以父亲为主线的那个特殊的年代前后一个普通农村家庭的无尽辛酸与悲楚命运。这不得不说,放在眼下的二十一世纪,既是一部青少年忆苦思甜教育极好的教材,又是一部来自社会底层历史境遇的真实写照。透过作者那一路流转而来的苍凉与沉重,我们不难看到,一个不堪生活磨难之重负的男人,满怀“我从没有得罪人,可别人总是来欺辱我、找我的岔子”的深沉疑问,面向莽莽原野那痛苦而无助的倾诉。

看他的这本书,其实就是在静静地聆听他的诉说。那些自民国27年到建国后1968年间连绵不绝的故事,正是一幅承载千万个农村家庭多桀的命运与事关饥饿、疾病与生死的漫漫生活长卷,向人们详实地展现出了父亲、奶奶、妈妈等“华”诸多身边最亲近的人,在竭力应对那些苦难的岁月时淋漓尽致地心理反映和行为表现。令人不由得想到:原来,爱、善与勇都是那么重要,而又都那么不容易。

在文中,打疯狗吃的呆大大,造反派的徐队长,胆战心惊的陈医生,都是富有个性的人物。在他们身上,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矛盾与冲击。而事关生死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将“我”及周围人的心给揪紧紧的。但一切都过去了,都经历了,唯留下“华”对父亲深深的的怀念,以及父亲对“吃走油肉”后所留下的一切不解的变故和郁闷。

看完这本小说,我不禁掩卷而叹。不仅是唏嘘,更是哀怜。“我从没有得罪人,可别人总是来欺辱我、找我的岔子!”这不只是作者的质疑,也是其父亲乃至祖上一脉传承的忠厚,无时不在面临着的困惑,更是对世间人性之丑陋与乱象极有力的抨击。

作为60后的季本勇,江苏如东人,学校职工,身残志坚,执著于文学创作三十余年,现已创作中长篇小说多达五部。无论其为人还是创作,都不难看出忠厚的特点。故而,就会缺乏一些伺机而动的精灵与戏谑世事的天份。也就是说,其由于太过于忠“实”而相对缺乏一种更显睿智的谈笑的姿态,在遇到问题时自然就少了几分可供迂回的境地。或许在这点上,虽然体现了勤能补拙的优势,但不得不说,制约了其潜在天赋的进一步发挥。

这本《追忆父亲的时光》,不足之处在于,视野不够深远,没有对时代大背景的广描与概述,对历史事件的记叙也比较片段化,贯通感系统性不是太强。对于大多数读者而言,光一看书名就不会觉得是部小说,而更可能以为是散文。也就是说,结合其《狗瘟》、《奶奶的死》、《妈妈的病》和《尾声》的章节名来看,因颇具平淡而缺少深层次的内涵与寓意,无形中剥夺了人们丰富的想象与咀嚼的空间。

对于小说创作而言,即便是纪传体小说,其构架的讲究,悬念的制造,情节的铺垫,包袱的抖开,不讲技巧不行,不追求起伏跌荡不可,就无法紧紧抓住读者的猎奇心理与穷追后事的欲望。故而,看完这本书,我们不妨回过头来琢磨一下,高潮在哪里?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它看作一部散文框架式的纪传体小说呢?我想,可以一试。

我把这篇评论取名为《面向原野的倾诉》,不得不说,还有另一层意味。那就是作者季本勇或是文中的“我”,只顾自己一个劲儿地倾诉,倒苦水,从而造成对听众与读者的多寡以及其想法、感受和心理需求的忽略。

也就是说,以我看来,这部作品对社会对时代的贡献,不应该仅仅局限于重现历史和忆苦思甜的作用,在表达的深度与架构的机巧上还有空间可挖。不过,虽是如此,一家之言也不可全信,寥寥数语,权作商榷。但愿对作者的创作与读者的品味,都能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