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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静如:解构严肃,再解构游戏——评斯继东《逆位》

来源:《收获》 | 余静如  2017年01月16日08:56

一个人的大学时光里总是有这样一些少不了的人物:超越不了的精神领袖;追求不得的圣洁女神;还有三两好友,一起玩笑,一起做些勇敢又带着傻气的事情。除此之外,青春也或主动或被动地沾染上时代的气息,但那终究只是一层底色。

斯继东的小说《逆位》,亦是一场关于青春的涂写。其中就有一位类似精神领袖的人物:周庄;一位求而不得的女神:李萍;还有一起胡闹的好友:田忌、雷横。小说中并没有一般青春小说中的昂扬之气,作者倒是把青春写得灰暗至极,似乎写它的目的便是埋葬它。

主人公“我”在故事的一开始便向好友交待“交了个女朋友”,女朋友是“赵四”,并不是日思夜想的“李萍”,“我”给李萍写过许多信,却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因为赵四,“我”和另一个追求者打了架,得到了校方警告,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又接到了母亲患病的通知。等到这一切平复,赵四成为他人女友。而遥不可及的李萍,竟成为了好友雷横的女朋友。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文学社社长周庄的死反倒成为了强有力的外部刺激,周庄的死极其诡异,中午因为肚子疼去了医院,却在晚上传来死讯。只因那天是“六月的某个特殊日子”,学生们对这样的一种巧合产生了许多遐想和猜测,他们聚集起来,要求医院给个说法。学生处和校领导随即做出了反应,校方以“开除”威胁,不许学生跨出校门一步。而“我”跨出了这一步,因为觉得“这像一个特别刺激的游戏”。情节就这样展开了,院领导和校长拿着扩音器站在医院门口,警车也出动了。医院方面解释了周庄的死因,不明就里的学生们陷入茫然,继而又要求尸检。院方和校方在商量十几分钟之后居然同意了。随后便是选学生代表,“我”抱着将游戏进行到底的心态,又跨出了那一步,举起了手。作者的态度似乎已经很明确了:不明就里而又忿忿然的学生们、被迫做出反应的校方和院方、没有经过正规程序,轻易就被同意的尸检,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草率、荒诞的游戏。

一具赤身露体的男尸终于将身处梦境般的“我”带回到现实,小刀划破皮肤和肌肉,医生摘出鲜活的脏器。我还在遵守着游戏规则,在解剖过程中目不斜视,周庄的死以及一切原本严肃的东西被解构,它们散落为狂欢和游戏之后,游戏又被解构了。我终于无法继续这个“游戏”,捂住口罩跑出手术室,在水泥槽边狂吐不已。

故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主人公等待着校方的判决,那是他将为自己的游戏而付出的代价,然而判决迟迟未下,事件还在继续发生,患病的母亲一直好好的,父亲却突然去世,好友雷横为了一场械斗入狱,主人公爱慕的李萍又和他的另一个好友田忌住在了一起。伴随着青春的时光逝去,爱情、理想、冲动的热血,一切都是荒诞的。但在小说中,主人公始终不时会想起赵四,似乎赵四曾经给他的那一点温暖才是具体可感,真正存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