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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野人传奇

第八章

2017年01月03日16:27 来源:中国作家网 li晓亮

大院里的长工浑身创伤,让他时时痛得死去活来,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鞭伤和剜肉的伤口阵阵剧痛,使他难以入眠。这时,管带就让军医给长工换药,并指示给他唯一的止痛的方法,就是给长工吸大烟,让他在云里雾里同仙女们梦会,就不觉得疼痛了。

这样,不出三日,长工就要依赖大烟过日子。到时候,不怕他不说实话,这就是管带比副官高明之处。副官只知道鞭打刀砍,硬碰硬,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长工不知是计,中了管带的招。两日后,长工身上的鞭伤只伤到了表皮,已渐渐好转,仅是屁股上的一坨肉剜得较深,难以愈合,疼痛时时尾随着他,不能自己控制自己。这两天,军医用大烟麻醉了他,也让他染上了烟瘾,一天不抽两口,伤口疼,浑身骨头痛,好似蚂蚁在身体里啃似地难受。这日,早上,长工早早的醒来,没有精神,哈欠连天,鼻涕纵流。他不敢向军医索要烟枪、烟土,只好在厢房里来回走动。天亮了,他从屋里走到屋外。兵丁将这个情况报告给管带大人,管带召唤军医,问道:

“那个贼骨头,是否已染上烟瘾了?”

军医说:“按他这个状况,已经离不开烟的熏染了,已经有了烟瘾。”

管带继续说:“是时候了,不给他大烟,让他难受。我再派人去审问他,不怕他不说实话。”于是,他吩咐身边的那个年轻妖娆的女人,“你去问他吧,只要他说出杀人犯逃在何处,就给他烟土,让他抽一口。”

他带来的两个女人,自小是在管带衙内的丫环,被管带调教得很机灵,因长得水灵灵的模样,被管带纳为小妾,行军打仗,带在身边,使用起来方便。两个女人每天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但是,他遇上似花朵儿一样的女人,还是花心,要采一采花儿。在这个大院里,他不是已经采下了一朵花吗?那个叫娟子的女人,他随叫随到,他叫干啥,她就干啥,谁人敢说一个不字呢?

长工正在难受的时候,走在客厅里,撞上了这个妖艳的女人。他避不开,因为他在吸上大烟的时候,梦幻中就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好似仙女一般陪着他玩,抚慰着他的全身,他快活得欲仙欲死。眼前不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来了么?但是,他就是差一口烟土,要是有烟枪,就着烟枪,吸一口大烟,就好了。现在,他浑身疼痛,好像有千万个虫子在骨头里啃似地难受,鼻涕一把一把地流。

妖艳的女人看他这个样子,在他面前站立,娇滴滴地问道:“大哥,怎么啦?”

他知道她是管带大人的女人,退避不及了。但是,他听到这个女人喊他“大哥”,他心里一激灵,说:“难受。”

女人说:“哪儿难受?”她故意摸了摸他那受伤的屁股,“是这儿吗?”

“嗯。”长工抹了一把鼻涕,点了点头,说,“是这儿。”

女人又抚了抚他的背:“叫军医吧。”

他有点受宠若惊:“难为你了,少夫人。”

“哎呦。”这个女人动情地一笑,“我是啥夫人啊,叫我一声小妹吧。”

“不敢。”长工还是有分寸。

女人抚着他的肩膀,故意挑逗他,说:“瞧,这多壮实的身板,打坏了多可惜。管带大人要有这么结实的身板,我就更幸福了。”她在逗着他玩。

军医来了,只带来了草药,示意他到厢房去换药。女人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厢房,军医让他脱掉上衣趴在床上,先替他背上的草药换上。然后,又扒开他的裤子,他说:“请少夫人避一避吧。”

那妖艳的女人“扑哧”一声笑:“哟,我什么没见过,还稀罕你的屁股了么?”她说着,在他那半边没受伤的屁股上拍了拍,“这半边屁股肥肥实实,再剜一刀,还能做几碗肥锅肉汤呢!”

长工呲着牙说:“少夫人真会说笑话,再剜一刀,就没有命了,还说做回锅肉哩。我这穷苦人的肉,是酸肉,不香。”

军医迅速给他换上草药,长工急忙穿起衣服,又抹了一把鼻涕,对军医说:“你看,我这不争气的鼻子,多难为情。”

军医瞟了他一眼,说:“没什么,好好休息。你要感谢管带大人的大恩大德,还有少夫人的关照。”

“是。”长工点头称是,他哀求,”今日,是否能让我再来一口那烟土,我难受死了。”

“啊哈?”军医说,“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了,只是轻微疼痛,没有必要再止痛了。”他边说边收拾药箱。

“我求求你。”长工说,“我浑身难受死了,再给我来一口吧。”

“哼!”军医说,“你说得那么容易,你知道这东西的金贵么?你抽一口,就是一两黄金啦,你抽得起吗?”

“扑咚”一声,长工跪下了,他抱着军医的大腿说:“我怎么办呢,你救我一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军医不耐烦地掀了掀他,说:“你给少夫人当牛做马吧。”

长工跪在妖艳的女人脚下,告求:“请少夫人开恩,再赏我一口烟土吧。我今生今世给你当牛做马。来生再给你当牛做马。”

“咯咯,”那女人嘻嘻地笑了笑,说,“起来吧。”她示意军医,“把烟枪拿来。但是,有一个条件。”

长工爬起身来,说:“什么条件,我答应。”

女人伸开芊芊细指,点在他额头上,说:“你要说实话。”

军医将烟枪、烟灯拿来了。长工两眼放光,他点头说:“你要什么实话,我都说实话。只要你给我一口大烟,我句句是实话。”

女人问:“杀人犯现在在哪里?”

“在山上。”长工心口不一,他忽然感到军医给他的第一口大烟只是圈套。他已经钻进了这圈套里,不能自拔。但是脑海里闪现娟子那女人的告诫:不能说出钱大藏身之地,不然,是杀身之祸。他只有硬着头皮说,“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杀人犯,逃在山上了,我不知道他的去向。”

“好。”女人示意军医,“给他一口烟抽。”军医就将烟灯打燃,在烟枪里搓上一粒烟炮,将烟枪的一端的嘴子放在长工的嘴边,说:“谢谢少夫人吧,抽一口。”

长工赶忙含住枪嘴,就着烟灯,将烟泡点燃,猛地吸一口,只听得一声滋溜声,一口烟吸进了身体里面,很舒坦,有了精神气了。他要再吸一口,被军医一把夺过,训斥道:

“你没有听懂少夫人的话,只能吸一口么?”

长工刚刚有了一点快活的感觉,就被军医夺去了烟枪。于是,他伏地抱着那女人的腿说:“请少夫人,少奶奶开开恩,再让我吸一口吧!”

“哼,哈!”妖媚的女人又笑了笑,“你说实话么?把实情告诉我,就有你的好处。”

长工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她。只见她愠而不怒,一副桃红的脸庞,笑里藏刀。她不急不慢,要用温火慢慢地烧着眼下这个已被大烟浸蚀骨髓的男人,看他能坚持多久。最终,他是她的一条哈巴狗,她就是要逗着狗玩哩!她说:

“只要你说出实话,吸大烟不在话下,管带大人还要赏赐你呢。你自己想明白。”

他犹豫着,哆嗦着,吞吞吐吐地说:“我已经是说实话实说了,还要我怎么说呢?”

这个娇艳的女人将烟枪拿起,在手中把玩,并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她有时故作姿态,将烟枪的嘴子含一含,叭一声,引诱长工的大烟瘾继续发作,就是不让长工抽一口,故意吊他的胃口。

长工吸了一口大烟,就是还差那么几口,就能过一时的烟瘾,止住浑身的蚂蚁啃骨头似地阵痛。仅仅只是一口烟,反而使身体更加难受。他向墙壁上撞去,让身体内的蚂蚁这类虫子驱出体外。

这个娇俏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就是不给他再抽一口烟土。女人逗着他玩,也将她自己弄得浑身燥热,解开衣衫,一对鼓鼓的奶子包在内衣内,在胸前,诱惑得两个男人的眼睛干看着她。

军医咽了一口唾沫,说:“说吧,说了,姑奶奶给你好处。”他在旁边怂恿着长工。

长工顺着墙壁溜到地下,眼巴巴地盯着那女人,还有那女人高耸在内衣内的乳房。他渴望着神仙般的时光,活生生的女人就在眼前晃悠,他有点不能自控了,喃喃地说:

“少奶奶,少奶奶,你是一个好人,今生今世,我忘不了你。只要你给我一口吃,你要我干啥,我就干啥。”

女人看透了多少男人的心境,她知道这时的长工需要什么,她弯下腰来,将烟枪吸了一口,朝长工的嘴上喷去,说:

“你要吃吗,我就给你一口。”

长工头一伸,用嘴接住一口空气,说:“少奶奶,好香啊!”

“哈哈。”女人大笑起来,然后,故意挺起胸膛在他跟前,将内衣内的胀鼓而结实的奶子擦向长工的脸上,“香吗?吃一口,再吃一口。”

军医在这个时候,悄然离去了。他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他怕他不能控制好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吃饭的脑袋保不住了,只好走为上策,眼不见,心不烦,身体不躁动。

长工一时冲动,不顾死活,他一把抱住这女人:“你真好,少奶奶,我的仙人儿。”

女人一把推开了他,说:“只要你说出杀人犯的隐藏之地,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他故意揉了揉胸前,“真是憋闷的慌,就是没有人给我捏捏。”她还不经意间的掀开下内衣,露出白嫩嫩的肉,诱得长工口水直流。她又说:“说吧,我给你烟抽。要吃奶,也给你,只要你说出实情来,一切都给你。”她又掀了一下内衣,一对高耸的奶子跳了一跳。

长工咽了咽唾沫,两眼发直,大叫一声:“我说。”他猛地扑了过去。女人故意向后一闪,他扑了一个空。

女人还是笑吟吟地笑着往后慢慢退:“说呀,说了,我就给你。”她晃了晃手上的烟枪,又掀了掀内衣。

长工被女人撩得欲火烧心,他再次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妖美的女人,说道:“他藏在地洞里。”

女人由他抱着,厉声问道:“地洞在哪里?”

长工一激灵,留了一个心眼:“地洞在山上。我说了,给我抽一口吧。”

女人将烟枪放到烟灯前,点燃烟灯:“抽吧,抽了,告诉我,地洞的具体位置。”

长工一手抱着女人,一手握着烟枪,赶忙含住枪嘴,吧嗒地猛吸数口。他精神气十足,浑身舒坦多了,如仙如幻。他信口开河地说:“我知道他在地洞里,不知道在哪一个地洞里。少奶奶,好仙女,我和你一同上去找吧,我们快活快活。”

女人知道长工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她将计就计,要使出浑身的解数。她笑嘻嘻地说:“哥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快活,你快活吧。”这女人对付男人有些手段,她也不止对付过这个男人,连知府、巡抚大人都能对付的过来,还能在乎一个山野村夫吗?不过,她从小在管带府里长大,在官场中熏陶成人,巴结大官人,被官人们的肉欲浸染,还没有真被一个人爱过。她深深地知道,她不过是管带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而今眼目下,长工的动情,追逐着她芳香,使她情窦绽放,给官人们玩弄,也是玩弄,给你一个喜欢她的人,也是应该。她想,只要他说出实情,达到了管带大人的目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她更加放纵了,将衣衫索性脱了下来,说,“真热,初春的天气,燥人,烦人。”

长工在大烟的熏陶下,飘飘欲仙,他说:“少奶奶,真漂亮,好身段,好美丽的身材。”

女人更加挑逗他:“哥啊,来啊。”她又掀了掀内衣,“你闻闻,香么?”

长工看到女人一脸桃花灿烂似地笑,白嫩嫩的身子晃眼睛。他放开了胆量,也不顾及什么后果,一把按住了这女人:“香啊,香死个人。我的仙女。”

“你真坏。”女人在他屁股刀伤处按了一把,“不疼吗?”

他“哎呦”了一声:“你轻点啊,疼啰。有了你,疼死也值得,我的小香人。”

女人娇媚地笑着,望着他那被情火点燃的双眼,说:“等等,我问你,那人藏在哪一个山洞里?”

长工一把抱住她,放到厢房的床上,说:“等会,我带你去就是了。”

女人边解开内衣,边说:“你说话要算数啊。不然后果难堪。”

长工说:“知道了。”长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后果,在烟土的作用下,他忘乎所以,不知道身处何种危险境地,只是要图一时的快活而已。他在这个妖娆的女人诱惑下,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缠绵了,他快活了。她穿好了衣服,收拾起烟枪,对他说:“该带我去了吧!”

“到哪儿去?”长工被一时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这个劲头一过,清醒过来了。他在想着法儿,如何应付过去。他想,只要他不说出钱大的藏身之处,他还能再抽几口大烟,快活快活。如果现在将钱大的藏身之处暴露出来,这一切都将终结了。管带也许恼恨他同他小妾调情,一刀将他劈成两半。他只能抵耐着,慢慢地拖着。他说,“山上这么大,我们到底去哪儿找到藏身的山洞呢?”

女人有点气恼,端着烟枪恼恨地说:“好,有你要求着我的时候,我们等着吧。看谁拖得过谁!”她悻悻地摔门而去。

女人将得到的一半截情报向管带报告了。

管带“呵呵”地笑了笑:“这等于没有情况一样,谁不知道藏在山上的山洞里呢?这么大的山,山上有多少个山洞,从哪儿找呢?他还是没有说实话。”

“是,大人。”女人感到很难为情,唯唯诺诺地说,“你派兵到山上寻寻洞子。”

“洞子是要找。”管带意味深长地说,“但是,找得着么?你还是要有点耐心,耐着性子,等待他开口。我凭感觉,在审讯那天,他知道内情,只不过是火候不到,他还不到开口的时候。”

“啊!”女人自言自语地说,“我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去吧。”管带说,“过一天,再去询问他。那时啊,他的烟瘾要发作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大人。“女人低着头,羞羞怯怯地退去。

在管带的身边立着的那一个貌美的女人偷偷地“哧哧”笑。她笑什么呢?心照不宣而已,这样的差事,她也干过!女人嘛,就是这样,不仅是男人手中的玩物,还是男人手中的一个器物,叫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然,就要扫地出门,加入到外面乞讨队伍里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曝尸野外。这就是命!当官的人命好,能呼风唤雨。要啥,有啥。穷苦人,只能听人使唤,就该死!

这不,管带大人虽然亲自带兵,执行公务。但是,有副官给他支撑着事物,搜山,捕人。他则休闲着,抽完大烟,来了精神,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还不够她享用。也许是身边的女人玩腻了,在这山野之地,采一采野花,辛辣玩味。他又使唤那个叫娟子的女人来侍候他,这个女人有野性,能够迎合他,让他在大烟的麻醉下,如痴如醉。

副官带着一支人马在山林间乱窜。在正月的日子里,山风凛冽,还有残雪堆积在阴凉的凹地里。他找了一处避风坡,向阳之地,召集一帮兵丁,围在一块青石跟前,掷骰子,赌大小,输赢钱。你管带大人在热被窝里玩女人,抽大烟。小副官就和兵丁们赌钱。你玩你的花样,我玩我的花样。现在正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谁,凭什么要卖命地在山林里在寒风中巡山,逮杀人犯!

兵丁们更是欢天喜地,只要有饭吃,有衣穿,一日三餐饱暖,谁给谁下苦力呢?而又有谁替谁卖命呢?大家都落得个逍遥自在。到时候,由副官上报情况,说巡山数百里,披荆斩棘,跋山涉水,攀岩过峭壁,历经千难万险,搜过了几十座山头,钻了数十个山洞,未见任何踪迹。还遇上豺狼虎豹,几乎丧命兽口。就是不能提聚在一起赌钱,这是大家心中明白的一个道理。

无论在官府,还是在军营,大家上下吃喝,嫖赌,抽大烟,玩女人,贪钱财,争权夺利,只能做,不能说;不干实事,上表虚假奏章,邀功捞名利,争先恐后;鱼肉百姓,讨好权贵,尽干一切丧尽天良、吹牛拍马屁股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