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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 第二章第五回

2016年12月26日11:26 来源:中国作家网 金山墨髯

转过天来,骆英带了三十几大箱金银细软,三百支德国造火枪,连同美酒美人,拉了四十余挂四套大车,浩浩荡荡赶往大东山。

到了山下,骆英命人送上拜山贴,尚作仁亲自带队接下山来,见了骆英甚是亲热,女婿长女婿短叫个不住。骆英也当即下马叩头拜见了岳父大人。

宾主来到聚义大厅落座,骆英见他身后两个女孩儿都挺漂亮,尚未开口询问,尚作仁便先道:“闺女,过来。好女婿,这就是你没过门儿的媳妇儿,红儿,还不下马拜见家老爷。”一个穿红衣裳的女孩儿下马施礼,骆英起身伸双手相扶,“美人请起。”女孩儿脸一下红了,“谢大帅爷,大帅爷谬赞。”

尚作仁却是大乐,“英儿,这个是我的干女儿,好事成双,为父把她也许配给你,你议下如何?”骆英自然乐意,跪拜谢恩。尚作仁哈哈一乐,“小子,你在韩江那儿磕头磕惯了罢?那为父问问你,咱两家合作一家,将来得了天下,你让谁做开国皇帝啊?”

骆英心想:‘这个我倒没想过。’但他见机甚快,“爹爹,我父皇年事已高,爹爹春秋正盛,就先让父皇做几年过过瘾,之后爹爹再坐如何?”尚作仁道:“那哪行啊,爹就要做开国皇帝。”骆英道:“那英儿就要看两位爹爹谁更疼爱英儿一些了。”

尚作仁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的,尚某不是韩江,刚占了巴掌大的地盘儿就做起了春秋大梦。不过你放心,爹爹待你绝不比韩江差,等你跟红儿兰儿完婚,爹就把大东山交给你掌管,咱的势力远远大过韩江,到时候那老小子听你话还则罢了,敢不听咱的,咱就领兵杀他狗娘养的王八蛋。好女婿,来来,陪爹好好喝几杯。”

晚上,尚作仁也把贴身火枪和马鞭、还有一把随身多年的东洋战刀都给了骆英,又给他找来十几个从京师弄来的黄花儿闺女陪睡。骆英搂着一个个绝色美人,心想:‘尚老儿待我也不错啊!我要领兵就此灭了韩江又有何不可?’

转过天来,尚作仁便给女儿女婿办喜事,山上自是热闹非凡。

晚上,洞房花烛,两位美人各穿了大红喜服,端坐床前。骆英掀起一对新娘子的红盖头,皮鞭左手抬起两位美人下颌,“我看看,红儿兰儿谁更漂亮。”

依次看罢,骆英正要解衣,却听那红儿道:“且慢,老爷,妾身要问你一句话,老爷肯如实相告,妾身自当随了老爷心愿,如若不然,”骆英有些心急,“你说。”红儿道:“乔灵儿临死前都跟你说了些啥?”

骆英心下一凛,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厉声斥道:“老爷们儿的事,你操啥心?你把老爷伺候舒坦了,我自然会跟你爹说。还不乖乖给老爷脱光了?”红儿不敢再言,乖乖解衣侍寝,那兰儿却跪下道:“老爷,兰儿这几天身子不干净,不能服侍老爷,请老爷恕罪。”骆英看看她,“那你出去罢。”兰儿大喜过望,谢过出门而去。

后半夜,红儿睡得很香,骆英悄悄起身披衣,下床出屋,把何四爷给他的药一半下在酒房几大缸酒里,又往后山水井里投了一些。

第二天,山上依旧大摆筵席,骆英陪坐在岳父大人身旁,用何四爷给他的转心玉壶把尚作仁灌了个烂醉。只是药力久不发作,骆英心里有些没底,‘四叔给我的啥药啊?怎么他还没被迷倒?’

阶下有人一声大叫:“酒里有毒!”倒地打起了滚儿。顷刻间厅上人人皆倒,连外面站哨的小崽子都倒了,山上登时惨呼震天。骆英看看尚作仁,尚作仁也看了看他:“英儿,跟爹玩儿这一手儿,你还嫩得很哪。”从袖子里掏出几块湿漉漉的手帕放在案上,“来人,绑了!”

一言甫毕,厅外冲进来八个背火枪的大汉,骆英一惊,正要掏枪,却不想那个兰儿姑娘从怀里掏出短枪抵住尚作仁眉心,“老贼,别动!”那八个大汉过来把他五花大绑,狠狠摔在地上,每人踢了好几脚。

厅外韩封哈哈大笑,“尚老哥,没想到罢?你也有今天!”进来拔出惊虹剑挑了他手筋脚筋,“你不会掖手绢儿吗?老子让你掖,来人,掰开他的嘴!”解裤子—

骆英过来拜见,“三叔回来了?父王呢?”韩封边系裤子边道:“黄土岗混江龙跟你父王叫号儿,我回来调大炮轰他狗娘养的的。英儿,你父王可能要出趟远门儿,叫你正式接任惊龙王爷,这回你灭了大东山,你父王知道,肯定会重重赏你,你好好儿当王爷。尚老二先别杀,等你父王回来亲自处置。三叔不能多呆,山上的大炮我先拉走,你跟你四叔五叔好好儿乐呵。”过去看了看红儿,“这是尚老儿的闺女?来来,给大爷解解乏。”

事毕,韩封又让惊龙山一众人等“打排子枪” ,“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拔出惊虹剑,亲自把红儿斩了,“英儿,三叔走了,你们乐呵着。”说完就走,骆英亲自送下山。

山上早已大乱,惊龙山人马大砍大杀,女子无一未遭淫辱。骆英回来再想喝止却早已不及,忽然想起那个兰儿来,再一找寻,兰儿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何四爷行淫罢,来到骆英案旁,笑嘻嘻的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骆英啪的一拍桌子,“本王问你,你给本王的到底是啥药,害的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就不怕本王不小心也喝了毒酒么?你还把本王放在眼里么?”

何四爷吓得一哆嗦,“王爷息怒,小人双腿不能回弯,王爷恕罪。”杨六爷赶紧过来道:“四哥,英儿跟你闹着玩儿呢,小孩儿心性,刚当上惊龙王爷,耍耍威风过过瘾。英儿,还不给四叔赔罪?”骆英压压火气,“四叔,得罪了。六叔,叫几个弟兄把后山水井填了,大东山平了,百姓们难免上山打猎砍柴,那井水可不能喝了。”何四爷忙道:“王爷,不必,我把解药投进去就没事了。”骆英道:“那好,快去办。”

惊龙山大队人马在山上烧杀淫掳三天三夜,装了百来挂大车好东西,浩浩荡荡下了山。

刚到山脚下,斜里冲出匹白马,马上人扶剑挺枪,“骆王爷。这就走了么?”却正是那个兰儿姑娘。骆英道:“你既不是尚老儿亲女,本王饶你一命,快回家去。”女孩儿道:“你既然自称王爷,做过的事就不算了么?”骆英问:“啥事儿啊?”兰儿脸一红,“你说呢?装啥糊涂啊?”

骆英便即明了,“姑娘,那是做给尚老儿看得,算不得数,你还是快回家去,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是正经。来人,给他几根儿条子做盘缠。”兰儿怒道:“骆英,你既如此无情,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看枪。驾!”催马举枪便刺。

骆英一乐,“小娘们儿,真他妈不是好歹。”把椆木大枪立劈而下,兰儿横枪招架,只听咔的一响,枪杆折断,骆英把大枪压在她头顶,看她紧闭双眼,一副可怜样,“傻丫头,跟着我有啥好?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儿过太平日子去罢。”收了大枪一鞭抽在她的马臀上,“驾!”

到了山下,骆英照例把粮食分给附近镇上百姓一半,因为那些女孩儿都已被糟蹋,骆英也怕放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就统统带回山充进勾栏里去了。

回到山上,自不免连日摆酒庆贺。骆英心里还在想着这场大杀大掳的惨烈,便有些郁郁寡欢。

这一晚,众人又在聚义大厅饮酒宣淫。阶下酒过三巡,杨六爷看骆英目不斜视,只自顾自喝闷酒,便心下一动,“王爷,你看不上这些女子,不如上后山小楼儿乐呵乐呵。”骆英奇道:“六叔不是不愿我上后山么?”杨六爷道:“王爷,今非昔比,王爷既已得坐大位,又为惊龙山立了大功,理当好好受用一番。”

骆英也挺高兴,“六叔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去乐呵乐呵。”宋五爷喜道:“好啊,王爷早就该去后山乐呵乐呵了。”回身道:“兄弟们,王爷开恩,都上后山乐呵去啊。”众头领轰然叫好,谢恩罢,宋杨陪骆英领先率众出了大厅。

路上,骆英忍不住问:“五叔,六叔,后山到底有啥让咱乐呵的啊?”宋五爷道:“后山一水儿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个个儿温柔漂亮。当然这都是兄弟们享用的,小楼儿上那俩天下第一大美人儿才是侍候王爷的。当年我替老王爷挡了一枪,老王爷开恩,赐我上楼住了半个月,两位天下第一美人给我捏肩捶背,捶腿泡脚,亲侍枕席,那个销魂滋味,唉,死都值了,我宁愿再替老王爷挡几枪。”

骆英心道:‘啥样的美人,竟敢称天下第一?五叔这不是犯贱么?’宋五爷又道:“你六叔好福气,一杆椆木宝枪救驾三次,一点儿苦头没吃,就在小楼儿住了三个月。”骆英看看六叔,只见他神色颇为异样,“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是好的!”

骆英自打跟他相识以来,一直见他一脸肃然、正直无私,忽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好奇心起:‘天下第一美人?!本王倒要见识见识。’

后山,几排大木造的房子,便如大车店一般,里面灯火通明,宋五爷笑嘻嘻的道:“王爷,要不要进去玩玩儿?”骆英道:“好。”杨六爷想阻拦却以不及,便也跟在身后,宋五爷道:“老六,你也想开开荤么?”杨六爷笑笑不语。

众人进了屋,只见大炕上一对男女正搂抱缠绵,宋五爷一声咳嗽:“王爷驾到,还不见礼?”那对男女赶紧下地跪拜磕头。骆英抬手道:“罢了。”撩帘儿进了第二间,炕上却有两个男人,一个姑娘白嫩的腹皮上那两个男人正掷骰子,“哥哥点儿大,兄弟上里边儿再找找。”一抬头看见骆英,赶紧下地磕头:“王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小人磕头。”

炕上那人兀自道:“你瞎说个啥?王爷能上咱这勾栏来?他老人家要乐呵也是去小楼儿上。”那姑娘看见王爷,起身下地扑过来抱住骆英大腿,“王爷,你老人家发发慈悲,快一剑砍了我啊—”砰砰的磕响头。

骆英正待发话,杨六爷却道:“姑娘,王爷不是不发慈悲,时下世道这么乱,就算放你下山,你举目无亲,又能如何?”那姑娘道:“我不求下山,只求一死。”骆英要拔剑,宋五爷一把按住,“王爷,借一步说话。”拉着他跟杨六爷一起出了勾栏。

外面,宋五爷道:“英儿,立勾栏也是老王爷定的规矩。”抬手一指,“咱上楼去罢。”

小楼儿上有婢女磕头迎驾,门帘一掀,两个中年妇人低头出来,跪拜骆英膝前:“王爷。”骆英伸双手相扶,“美人请起。”右侧黄衫妇人起身抬头,与骆英正面相视,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骆英看见妇人容貌也是万分惊骇,“你、你—”

妇人道:“你,你是—”杨六爷喝道:“骆玉华,不得放肆,王爷临幸,乃是天大的恩德,还不快磕头谢恩?”黄衫妇人拉着旁边白衫妇人再拜磕头。宋五爷道:“王爷,你进去乐呵着,我们哥儿俩也去乐呵乐呵。”杨六爷道:“还不请大帅爷上楼,好好儿侍侯。”两个妇人道:“是。”扶着骆英上了楼,杨六爷跟宋五爷就走了。

楼上,骆英屈膝下拜:“英儿见过婶娘。”黄衫妇人赶紧相扶,“英儿,使不得,快快请起。英儿,你再看看,这是谁?”骆英看看白衫妇人,“姨娘?!这—”黄衫妇人道:“此事说来话长,王爷请坐。”骆英道:“姨娘婶娘面前,英儿不敢坐。”黄衫妇人道:“王爷,这没有姨娘婶娘,只有东西两位天下第一美人,贱妾跪请王爷落座。”骆英不解,“婶娘,这—”

“贱妾跪请王爷落座。”

骆英只好坐了,黄衫妇人过来给他轻轻捏起了肩,“英儿,别动。杨叔叔说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救我们脱离苦海,想不到竟会是我的英儿。”骆英也动了情,“娘。”

这妇人正是骆承华的夫人—骆玉华,骆英自小没有母亲,骆云正室亡故未娶骆雁之母时,骆玉华便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骆英常常呼之为娘。骆云娶了骆雁之母不久,三叔领兵出征,后被骆云设计谋害,骆玉华便改嫁骆云,后来不幸“染病身亡” 。骆英一直很怀念这位慈母,是以尽管父亲屡屡斥骂,他还是尽可能照顾疼爱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遗孤—他的小妹子骆绡。

那位白衫妇人也正是骆雁的母亲、骆云的侧室之一—李佳怡,当初骆云也说染病身亡,骆英也亲眼看其下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在此重逢。骆英自不知其中原委,想开口问询,骆玉华却不让他说话:“王爷,听说最近打了几次大仗,很辛苦罢?”骆英道:“还好。”

捶腿洗脚过,骆玉华道:“贱妾服侍王爷上床歇息。”骆英脸立刻热辣辣地红到耳朵根,“娘,”骆玉华小声道:“英儿,下面有韩封的小崽子。”又大了些声:“王爷请。”骆英只好跟婶娘姨娘一起坐到龙床边。

床帘落下,骆玉华要为骆英解剑宽衣,骆英急道:“婶娘,此事万万不可。”骆玉华道:“王爷可是嫌弃贱妾么?”骆英道:“当然不是。”骆玉华道:“那便好。”与白衣妇人一起解尽衣服,骆英一下看得痴了,骆玉华为他解剑宽衣,轻轻靠进了他怀里—

骆英自上惊龙山几乎每日都有黄花儿大闺女陪睡,早已不是当初见了少女尚觉羞怯的少年郎。小时候不懂风情,只觉得婶娘神仙般好看;此时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自荐枕席,只觉得一双温柔玉臂轻轻搂住,柔滑樱唇轻轻黏上滑动,春心一荡,一把横抱了天下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