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宋调度与余荣根和范如青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宋调度对余三说：“余三，你要有超前意识，现在我们南方许多在厂里的人都在家搞自己的事业，在厂里是固定工资能弄多少钱？他们在家有的自己搞工厂，有的在家搞商业，就说个很普通的一件事吧，我的邻居原来在纺织厂上班，她现在在家中卖布，到浙江小商品城去批发布回来卖，每天摆个小摊，看上去不起眼，人家也瞧不起她，可是谁知道她一天能赚个几百块钱，你说在工厂里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余三，我说你老婆在商店里也不定都是长久的事，现在随着改革开放，许多人搞私营，在我们苏南已经有许多私营卖的东西，就是国营商店里买的东西，比如说藤椅，我们这儿的人坐汽车到浙江嘉兴去贩运回来，品种多，样式新颖，卖的价格比商店里便宜多了，人们当然买便宜的精致美观的货啊。再说，商店里买的许多东西不是都好，如商店里卖的餐具就不得我们这个地方私人用船装来的瓷货好，价钱比商店里的便宜得很多，商店里的货卖给谁呢？以前商店是独家经营，没有谁与他们抢生意，他们是垄断的行业，现在人们需要的东西市场上都有，就不用求张三拜李四人买计划的东西了，商店里的东西卖不掉，总有一天会关门解体的，你老婆总有一天会下岗，自谋职业的，我看倒不如早点和你上船干事业。余三，我是说着玩的，别当真，国家的形势不一定就如我说的这样发展下去。”

　　宋调度说的真是形势发展的趋势，将来一定会走到这一步的。余三对宋调度说：“您说的很有道理，改革开放像这样发展下去，商店肯定关门，商店里的东西比市场上贵，品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谁到他们那儿去买呢，再说呀，市场上的品种越来越多，商店里的东西比较单调，没得拣头，人们当然选择到市场上去买呀。我家的娟娴，我想没有多长时间就会下岗了，等她下岗，我就把她带上船，孩子丢在家里，留给我妈带，孩子上船我们忙，把他弄在后舱里又不放心，在家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娟娴的城市户口就不值钱啦，那不是多花掉几千块的冤枉钱吗？”箍桶匠范如青说。

　　“那也没办法的事，她好在还拿了好长时间的工资，城市户口不值钱无所谓，老百姓无论在城市或农村，都是凭自己的双手劳动才会有饭吃。”余三说。

　　娟娴的商店真的生意越来越少了，例如卖布，现在市场上已经敞开供应，不需要布票了，市场的布料与商店里的一样，不但便宜，而且花样多，谁不到市场上去挑选自己合适的布料呢。现在女人穿衣服也讲究了，不像以前要么黄色，要么蓝色的，那么单一了，她们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样的就买。

　　商店里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了，所以经理也只好把商店里的东西作价算职工的工资，或者把柜台承包给个人去经营，但还是不理想，结果商店只好解体了，把商店里东西按进价全卖给本商店里的人，如柜台，立柜，算盘，秤，以及商品。娟娴她什么也没要，因为余三家不在路口，做生意也要靠市口，市口不好东西就难卖，人家为什么选择在黄金地段开店呢？就是黄金地段的人流量大，光顾商场的人多，购买东西的当然就多呀。

　　娟娴在家就带她的宝贝儿子，帮助余三的妈妈做做家务，也考虑自己今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