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午夜来獾》
 | 张炜  2011年04月29日11:08


作者:张炜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4月

书号:978-7-5063-5805-7

定价:30.00元
  作者简介:
  张炜,1956年11月生于山东省龙口市,原籍山东省栖霞市。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现已出版作品一千余万字,在海内外出版单行本二百余部,译成英、德、日、法、韩等多种文字。作品曾入选“世界华语小说百年经典”、“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九十年代最具影响力十作家十作品”,并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庄重文文学奖”、“金石堂最受读者欢迎图书奖”、“中国畅销书奖”、“中国最美的书奖”、“好书奖”等各种奖项数十种。
  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外省书》《丑行或浪漫》《刺猬歌》、散文《芳心似火》、文论《精神的背景》、《在半岛上游走》等。
  图书简介:
  这是著名作家张炜香港、美国(哈佛大学)的最新演讲录,全书收了他关于人与动物,以及多种领域的认识、理解和深刻的思考,鲜活的语感与沉思的诗意并存  锐利的洞察与理性的清澈俱在。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如果你没读是一种遗憾和损失。
  目录:
  前言
  一辑
  午夜来獾
  ――在美国哈佛大学的演讲
  小说与动物
  ――在香港浸会大学的演讲
  穿越理性的筛子
  ――在香港电台的访谈
  谈自然写作
  ――在香港青年写作协会的演讲
  大自然,城市和文学
  ――在香港中央图书馆的演讲
  潮流、媒体与我们
  ――在香港电台的演讲
  二辑
  写作是一场远行
  ――在香港三联书店的演讲
  阅读是一种珍惜
  ――在香港浸会大学分校的演讲
  心史与人的坚持
  ――在香港作联的演讲
  地理空间和心理空间
  ――在香港浸会大学“文学空间”座谈会上的发言
  更清新的面孔
  ――与香港中学生的聚谈
  好书的归宿
  ――在赠书典礼暨新书发布会上的答辞
  在文学的绿地上
  ――在香港浸会大学欢迎茶会上的答辞
  三辑
  人和山川大地
  ――与钟玲对话
  现代人其实无处可逃
  ――答香港《文汇报》
  时间里的神秘蕴含
  ――答香港《读书好》
  终将迎来品质上的判断
  ――答《凤凰读书网》
  大地负载之物
  ――答香港《新领域》
  一个家族的百年史
  ――答香港《亚州周刊》
  附录:狮子山下鸣尺八
  精彩选段:
  这里说一只獾的故事,用以诠释和感悟不同的生命与自然的关系、揣测其中的一些奥秘。
  在山东半岛东部海角的林子里,有几条通向海洋的干涸的古河道、一些无水的河汊。这种地理环境有利于一种叫做獾的动物的栖息。有一年当地要建立一处文化设施,就在林子的一角围起了一块荒地,面积约有一百余亩。从几万亩的林区来看,这一百多亩太微不足道了,而且是树木相对稀疏的地方。它由一道加了栅栏的矮墙为界,算是与茫茫林野隔开了。几幢不大的房子在栅栏墙内建起来,并养了一条叫“老黑”的大狗,它与看门人老陈形影不离。由于这个围起的地场远离闹市,所以入夜后非常安静,除了倾听若有若无的海浪,再就是林中传来的几声孤独的鸟鸣。
  可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人们发现每到半夜大狗老黑就紧张不安起来,最后总要贴紧着老陈的腿盯向一个方向,脊毛竖起一阵猛吠。这样的情形几乎每夜都要重复,时间总是午夜。有人就问老陈那是怎么回事?老陈肯定地回答:
  “那是一只獾,它一到半夜就要翻墙进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日后有人寻过那只獾的蹄印,稍稍研究了一番,结论是:这只獾曾经在栅栏墙围住的地方生活过,因为墙内有一截老河道,两条干水汊上有几个洞穴,大概其中的一处做过它的家。总之它每到了半夜就要想念家园故地,所以这才翻墙入内,夜夜如此。
  按我们的想象和推论,栅栏墙外边是无边的林野,那里才是一个更广大的世界,也更适合它的生存,而且有更多更长的老河道和水汊――但问题是只有这片被栅栏围住的地方才是它的出生地,于是任何地方都不能替代……这只獾是如此地固执,无论是明月高悬还是漆黑一片,只要到了半夜就要攀墙过栏进来,惹得老黑不停地吠叫。
  主人老陈不得不一次次平息老黑的怒气:“让它来吧,碍不了咱们什么,它不过是进来溜达溜达。”
  一只獾尚且要念念不忘自己的家园,更何况是人。
  事实上人对故园、对遭到践踏的土地所表达的忧伤和愤怒已达到极点。比如我们有“自然生态文学”――它在国内通常被称为“环保文学”。
  四
  在历史上,对现实的功利性有所超越的文学总是难忘的。这里谈谈孙犁和汪曾祺,他们在当时和今后的意义,都给我们以启示。
  先说孙犁。这位文笔优美的作家经历了战争,是我们熟悉的那一代革命作家。这个创作群体的主要特征是配合战争和阶级斗争,以笔为枪,其作品是隆隆前行的革命列车上的一件件行李――有时也被视为“齿轮和螺丝钉”。可孙犁稍有不同的是,他的作品在同样拥有浓浓的战斗和硝烟气息的同时,个人志趣也得到了很好的保留。他描述山地的斗争,芦苇荡里的战火,公社化的过程,但这更多的只是作为一种生活背景出现的――更大的背景却是山川大地,即令人迷思和爱恋的自然,它下面发生的故事才是各种各样的,作家要用自己的笔来描写和绘制。
  这就有了一个个迷人的女性形象,她们含蓄的耐人寻味的心情表达得多么生动逼真。这在当时的文学中是十分少见的,现实功利性较弱,因而显得格外触目。作家对女性的涓涓柔情,特别的爱惜之情,独到的观察,都充盈在字里行间。这是比一般的儿女情长更深邃更细致的东西,它来自恒久不变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最别致的青春形象,迷人的天籁,无法言表的生趣。可见在那个统一的潮流和文学气氛中,孙犁在一定程度上超脱了出来,保护了自己的艺术空间,并在这个空间里生长起来。
  再说离我们更近一点的汪曾祺,他的主要创作期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代表作更是八十年代初产生的。同时期的作家在写什么?大家大致在写两个方面:一是继续对极左文化专制的控诉,二是对新时期新气象新成就的欢颂。但汪曾祺基本上没有写这两方面的内容,而是独自沉浸到往昔的回忆中去,把老旧生活的场景一一追记下来。这其中满是他的个人志趣和性情,十分饱满。
  他玩味往昔的做法,今天也许不算多么特异,在当时却是极为另类的,一般读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那时候人在现实的“潮流”之中,也就无暇顾及大自然所赋予的斑斓人性、大自然本身。
  由此可见,孙犁和汪曾祺都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脱离自己身处的现实潮流,尽可能地保存了自己生命中应有的单纯和朴实,具有一定的精神自由。当然,他们因此而成为那个时期难得的文学收获。
  那么到了时下,我们究竟有什么值得乐观的方面?这才应该是讨论的重点。我们的乐观在于:目前罗列的这一切虽然令人忧虑,但还不是完全无望,因为屈指算来,在短短的半个世纪的历史中,作为写作群体这起码是第二次对潮流的“顺驯”了――上一次是六七十年代,那时的文学主潮是写“阶级斗争”;而这一次则是对物质欲望的集体追逐和仰望。
  推荐语:
  鲜活的语感与沉思的诗意并存  锐利的洞察与理性的清澈俱在。
  前言:
  2010年对我来说算是比较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因为写了二十多年的长卷《你在高原》得以交稿,也就想换一下工作节奏。以前有许多外出的计划被耽搁了,正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补上。结果自春天开始,我先后去了香港浸会大学、半岛东部高校、三亚海口、武汉黄石、美国哈佛、陕西延安,并多次往返于济南北京……行程几万里,交流无尽数,也从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教益。
  3月至5月,近三个月的时间,我受邀至香港浸会大学任驻校作家,在文学院主讲“小说坊”。
  在香港这三个月,由浸会大学和相关单位安排,共有十余次演讲和座谈;再加上去哈佛大学的一次演讲,合起整理成这本小书。
  我在港期间受到了校方、特别是文学院的热情接待,得到许多新老朋友的帮助,这才能够顺利地完成工作。所有的授课和演讲都由文学院细心录制,于是才使我的口头表达有机会变成这些文字。
  文章即便经过案头经营也还是谬误难免――可想而知,我的这些现场快言稚语会有多少错误。但我仍愿将其当成一种交流的途径,期待着批评和指正。
  深深地感谢所有给予襄助的朋友。
  作者 201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