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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泡沫》
 | 【法】鲍里斯·维昂    译者:周国强  2013年04月15日15:39


作者:【法】鲍里斯·维昂    译者:周国强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3

书号:978-7-5447-3519-3

定价:26.80元
  【作者简介】
  鲍里斯•维昂(Boris Vian,1920—1959),他是小说家、诗人、爵士乐评论家、剧作家,同时也是机械工程师、画家、数学爱好者、酒疯子、演员、作曲家、爵士乐小号手、个性杂志创办者。白天作曲、翻译、研究数学、写小说,晚上去酒吧吹小号。他与超现实主义流派交往密切,却总被人归为存在主义者,直到39岁离世,他才渐渐被世界所认识。代表作有小说《岁月的泡沫》《我要到你的坟头吐唾沫》《北京的秋天》《蚂蚁》,戏剧《创建帝国的人们》《全部屠宰》《将军们的点心》,去世后出版诗集《我不愿死》。
  大多天才都是早逝的,仿佛不早逝就对不起他那天生的才情,抑或是天生的才情需要过早的消逝来证明它的昙花一现,总之天才的鲍里斯·维昂需要在天才的39岁撒手人寰。
  1959年6月23日,法国作家鲍里斯·维昂(Boris Vian)带着极为不满的心情出席改编自他同名小说的电影《我要往你们的坟墓上吐唾沫》的首映式,电影刚刚开始10分钟,维昂已然昏迷不醒。39岁的他就这样因心脏病突发死在了奔往医院的急救车上。
  维昂是诗人、小说家、剧作家、翻译家、评论家、画家、电影演员、小号手、爵士乐及地窖酒吧爱好者、机械工程师和作曲家(他创作了400多首歌曲)。
  他过着双重生活:白天,他作曲、翻译、研究数学、做细木工艺术、绘画、写黄色小说;晚上,他不顾日益衰竭的心脏与医生的警告,去地窖酒吧透支自己的生命吹奏小号。
  纵观20世纪混迹法国的天才,海明威、萨特、菲茨杰拉德、波伏娃、加缪,像鲍里斯•维昂这种级别的天才,连张入场券都没有混到,只能在一旁使劲鼓着腮帮子吹吹小号。
  这一帮子存在主义大家和布勒东、阿尔托、毕加索等超现实主义者经常在花神咖啡馆、双叟咖啡馆或力普啤酒吧相聚。维昂是他们之间的中坚分子,作为小号手、爵士乐及地窖酒吧的爱好者,他的双重生活和疯狂的作品,是荒诞派群体的兴奋点。“天才们”挤在维昂吹小号的一个酒吧门口躲雨,其实,天空根本没雨,但是他们依旧挤在一起躲雨。
  要理解《岁月的泡沫》,不得不提维昂的一段八卦:他的妻子做了萨特的情人30年,有人问她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是作为维昂的妻子还是萨特的情人,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萨特的情人,又补了一句,30年的情人。在《岁月的泡沫》中,他虚构了一个名叫Jean-Sol Partre(让·萨尔-保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家,以他特有的幽默手段,对萨特和他的哲学作了漫画式描绘。
  目前,他被誉为战后法国的一位重要作家,他的小说《岁月的泡沫》得到“法国当代第一才子书”的赞誉。
  【鲍里斯·维昂语录】
  世上只有两样实在的东西,那便是与漂亮姑娘们的不管什么方式的爱情,以及新奥尔良派或狄克·艾灵顿的音乐。其他一切事物均应销声匿迹,因为其他事物都是丑陋的。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时刻一定是1938年艾灵顿的演奏会,1948年迪兹·吉莱斯皮的演奏会和1952年艾拉·费兹杰拉的演唱会。(此三人均为爵士乐音乐家。)
  【内容简介】
  本书是法国天才作家鲍里斯•维昂的长篇小说,讲述了战后年代里两对青年情侣都死于贫困的悲剧,前一对情侣高兰和克洛埃相爱,不料克洛埃新婚后不久得了不治之症——胸部长了一朵“睡莲”。后一对希克和阿丽丝本来就过着清贫的生活,后又因希克盲目购置、收藏书籍而沦于破产。希克因逃税被捕,阿丽丝愤而纵火烧毁书店,自己也葬身火海,有情人终难成眷属。这是一部纯粹至极的爱情小说,是对青春与纯真的一次缅怀与肯定。
  这是一个关于纯粹爱情的故事。
  维昂自己用一句话这样描述:“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她病了,她死了。”然而这样简单的故事却由于维昂的浪漫与纯粹,因而折射出一种诡异而眩目的色彩。
  在维昂构建的世界里,鳗鱼能从水龙头里游出来,男主人公高兰做出一架能通过演奏乐曲调配鸡尾酒的钢琴,和煦的太阳光芒投射在龙头上会发出撞击声,最后掉落在地上散成一颗颗细小的珠子。厨房里可爱的小灰鼠会愉快地与跳跃的阳光嬉戏,也会偷偷跑到牙杯里,把香皂切成棒棒糖。男女主人公约会走在路上,会有一团柔软的粉红色云朵飞过来将他们裹在里面。
  也许是因为书的前半段过于浪漫精致,后半段不期而至的阴翳才足以给人痛心的震撼。
  人人都知道用最美的词句来歌颂青春和爱情,可是谁又能够用如此凄美怆然的笔墨描绘厄运与痛苦?维昂用他深入骨髓的浪漫做到了。
  侵扰女主人公克洛埃的病魔,是肺叶中长出的一株睡莲。治病的不需针头手术刀,而需要满满一屋子的鲜花,越美丽越芬芳,就越能让睡莲自惭形秽、凋零枯萎。耗尽家财的科兰走投无路之下,用体温培育枪支来挣钱,最终每一只枪管中都长出一朵娇艳的白色钢玫瑰。
  小说人物的结局和爱情拥有一种近乎病态和绝望的纯粹。高兰义无反顾地爱克洛埃,为她耗尽所有的金钱和生命。希克疯狂痴迷于让·萨尔-保特,为了搜集他的每一部作品,花光所有预备用来置办婚礼的钱,直至因为逃税死于警察的残忍。阿丽丝明知希克病入膏肓,仍深爱着希克,绝望的她杀死让·萨尔-保特,杀掉所有书店老板,烧毁所有书店,幻想用自己的毁灭拯救希克。
  《岁月的泡沫》文如其名,泡沫的外壁在阳光反射下闪烁着奇异之彩,那是永远无法触碰之美,却终将以令人心碎的宿命破裂。
  【试读】
  高兰结束梳洗。出浴后,他裹上一条宽大的卷毛浴巾,只露出上身和双脚。他从玻璃架上拿起喷雾器,往自己浅色的头发上喷洒芬芳馥郁的发油。他用琥珀梳子把浓密柔软的头发梳成长长的橘黄色细缕,恰似快活的耕夫用餐叉在杏子酱上划出道道纹路。高兰放下琥珀梳子,拿起指甲钳,把他晦暗无光的眼睑角磨出个斜面,使他的目光带上神秘的色彩。他得经常磨,因为它们长得很快。他扭亮放大镜上的小灯,凑上前去察看自己的皮肤状况。鼻翼周围突起几颗黑头粉刺。它们看到自己在放大镜子里的模样这般丑,迅即缩回皮下;高兰感到满意后,关掉了小灯。他解开围在腰上的浴巾,用它的一角擦干脚趾间残剩的几处水渍。从镜子里,他像哪个是不难看出来的,他像在《好莱坞食堂》里演斯里姆的那个金发演员。他圆圆的脑袋,小小的耳朵,笔挺的鼻梁,略呈棕色的脸膛,脸上常常挂着婴儿般的微笑,而长此下来,在他的下巴颏上便长出了个酒窝。他身材颇高,两条修长的腿,细挑个头,而且生性温良。高兰这个名字对他倒是挺合适的。他和姑娘们说话时轻声细语,跟小伙子们则谈笑风生。他的脾气差不多总是那么乐呵呵的,余下的时间他就睡觉。
  他在浴缸底部凿了一个洞把洗澡水放干净。砌上鹅黄色粗陶砖的洗澡间地面朝一侧倾斜,把脏水引向出水孔,出水孔正对着楼下房客的书桌。不久前,那位房客也没跟高兰打个招呼就把他的书桌换了个位置。现在,脏水流在他的食品柜上。
  高兰把脚伸进一双猫鲨皮拖鞋,穿上雅致的室内服,一条深水湖绿色灯芯绒长裤和一件浅褐色单面布上装。他把浴巾挂在干燥机上,把浴毯搭在浴缸沿上,撒了些粗盐,好让浴毯把内含的水分全都吐出来。浴毯开始流涎水,吹出一串串小肥皂泡。
  高兰出了洗澡间向厨房走去,他想看着饭菜完成最后的几道烹调工序。因为每星期一晚上希克都要来吃饭,希克就住在附近。今天还只是星期六,可是,高兰却已感到想见见希克的欲望,他要让希克尝尝新厨师尼古拉从容不迫和轻松愉快地烹制出来的佳肴。希克和他同庚,也是二十二岁;跟他一样,也是单身汉,他们还同样地都爱好文学,只是他不如高兰富裕。高兰拥有一笔足以让他的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家产,他不用为别人打工。希克则每星期都得到部里去跑一趟,去看望他叔父,并找他借钱。工程师的薪俸不足以维持与他手下那些工人同等的生活水平,指挥比自己穿得好、吃得好的人是困难的。高兰尽力帮助他,一有可能便邀他共进晚餐,而且,高兰还得谨慎行事,不要因惠赠过丰而暴露出他帮助希克的目的,以免有伤希克的自尊。
  通往厨房的过道明晃晃的,过道两侧全都镶上了玻璃,每侧一个太阳金光灿灿,因为高兰喜爱光明。过道上到处装有仔细擦拭过的黄铜水龙头。太阳光束在水龙头上游动,造成仙境一般的效果。厨房小鼠喜欢随着太阳们的光芒投射在龙头上发出的撞击声翩翩起舞。太阳光像一束束黄色的汞柱,最后坠落在地,粉碎成一颗颗细小的珠子,小鼠们便在这些珠子后面追逐。高兰随手抚摸其中一只灰鼠,它的黑须极长,瘦削的身子油光发亮。厨师既让它们吃得很好,又不使它们身体发胖。白天,它们只是在过道上玩玩,并不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