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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与偷窥》
 | 小白  2012年10月17日08:25


作者:小白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10

书号:9787532759033

定价:42元
  内容简介:
  《表演与偷窥》是小白最新结集的随笔集,延续作者上一本畅销随笔集《好色的哈姆莱特》的特点——“以男女之事的瓶子装文化之酒”(陆谷孙教授对其评语),同时在题材的深度和广度、语言的风格化和形式的多样性上都比前者有更深的拓展。
  全书共分四辑。第一辑包括《布纹羊皮纸还是破布羊皮纸?》《寻找逝去的图像》和《人人都想发现卡拉瓦乔》等十数篇随笔,厘清印刷史、学术史、医学史和艺术史上的真相,钩沉其中的故识和趣事;第二辑包括《瓶中日月长》《照壁成双影》《幽微若分明》等数篇随笔,从古希腊瓶画及古罗马湿壁画、马赛克镶嵌画、器物浮雕画中解读出一段段栩栩如生的性爱史和文化史;第三辑包括《轮到谁来讲故事》《间谍是怎样炼成的》《危险的不是动作》及《耗子•母体•梦想家》等十数篇以书评为基点出发的文学、艺术和电影评论;最后一辑《老电影笔记》《反讽的爱情笔记》及《租界那些事儿》等则以笔记和对话体的形式集中展现作者电影、情色以及现实与想象等主题的深入探讨。
  本书是国内随笔领域少见的真正做到深入浅出的作品。既不乏真材实料,具有不输于学院水准的学术价值,读来又饶有趣味,以其鲜明的、承继英式随笔精髓的文风在文坛独树一帜。与文字相映成趣的,是由作者精心遴选的六十余幅全彩插图。插图的质量比起上一本《好色的哈姆莱特》有大幅度提升,构成了《表演与偷窥》的另一个叫人过目难忘的理由。
  作者简介:
  小白,生于上海,近年来其文名逐渐在文化圈和读者群中广为人知。名下的小说及随笔独树“异”帜、自成体系,发表在国内多家报刊上,如《收获》、《万象》、《书城》、《读书》、《译文》、《东方早报•上海书评》、《南方都市报》、《上海一周》、《INK》等。二〇〇九年出版个人文集《好色的哈姆莱特》(图文本),并获得年度中国娇子新锐榜年度图书奖。二〇一〇年出版长篇小说《局点》,二〇一一年出版长篇小说《租界》,后者引起海内外评论界广泛关注,其意大利语版即将问世。
  主要亮点:
  1,
  小白的前一本随笔《好色的哈姆莱特》在评论界很受瞩目,口碑好,还曾获得“年度图书”的殊荣,累计销量将近三万册,在读者中打下很好的基础。这部新作延续《好色》风格,相信应能达到同样良好的效果。再加上作者为人低调,一直秉承宁缺毋滥的风格,所以这是继《好色》之后的首次结集,市场上已经形成一定的“饥饿”效应。
  2,
  由于是将较长一段时间内的文章首次集结,所以文章质量很有保证,与市面上大部分“水分”较多的随笔集大异其趣。该书的主题涉及情色,实质则不无厚实的学术气息,相信既能吸引专业人士,也会在普通读者和文艺青年中激起回响,这两部分读者的总数会相当可观。
  3,
  本书的另一大卖点是其中的插图,往往遴选市面上很少见到的品种,再加上全彩印刷、制作上不惜工本,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
  4,
  围绕本书将在京沪等地组织一些读书会活动,邀请作者本人与知名嘉宾探讨书中话题,应能带动销量。
  重要评荐:
  谁说小白只写风月?他外文功底好,对域外书情了解得及时而全面,加上笔头功夫了得,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书评家、写作者。
  ——陆谷孙
  关于性,上帝所没有说的,小白将向您娓娓道来……小小一篇文章,其中征用细节无数,细节自己会说话。这令小白在这一端没有对手也没同道。诸公再有兴奋,再有才,无望齐看,安能齐名?
  ——陈 村
  小白是我敬仰的作家,他对写作之道了解之深入,足以令人信赖他的性研究,他的缜密、透彻、机锋、趣味乃至诚挚华丽,甚至使他的见识看上去富有肉体的欢畅。
  ——孙甘露
  鲁迅弃医从文,盖因国民之精神趋弱,小白“弃文从医”,或为文化之功能失调?
  ——沈宏非
  在西方的故纸迷宫里偷期密约,小白有一张线路图。
  ——小  宝
  这一个星期,我到哪儿都带着小白的书,几乎是变态地希望自己是它的作者,因为有生之年,我觉得自己写不出这样一本书了。他写塔玛拉写毕加索,万字文章却是长篇小说的架构和叙事方式,如果没有足够才华,哪里经得起这样浪费,但他三言两语写完他们一生性爱,中间牵扯出的几十个人物也有头有脸形象丰满,然后他拍一下他们屁股放他们离开。
  ——毛  尖
  小白行文,习惯绕着一个“点子”旁征博引,节外生枝,这是他的“叙事策略”。他爱“虚张声势”,少作“重点出击”。他用拼图的方式讲故事,东一块,西一块,初看不像是有机零件,完场时再把这些游离份子拼凑起来,就会领悟到作者“顾左右而言他”的用心了。
  ——刘绍铭(香港)
  小白先生未出书时,便早已获得无数的知音与粉丝(称“白粉”可乎)。其文字专谈风月云雨,这自然不是什么“气象学”,而是太阳底下早就不新鲜的那些事儿。文集对于各种不同时期以不同形式的媒介所传达出的“人欲”,作了一番细致又生动的分析。作者的态度总是严肃而又好奇,全没有道学先生待到“关键”时刻辄大发评议的教诲嘴脸,也不是市井顽徒欲说不说诡笑谐谑间的下作眼眉。但假如便以为小白的文章善于讨巧,这就错了。他显然对于所谈的话题,具有了足够开坛讲学的资格。拿近期刘文荣先生所著之新作《欧美情色文学史》来比较,就双方所动用的文献资料而论,无论其一手、二手,小白的闲谈随笔实则都更为可观。
  ——张治(北大中文系博士,现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教师)
  (小白的文章)大约是假设有一个基本的人文阅读面,有阅历,智商中上,有幽默感,且懂得语言游戏的读者,然后作者开始表演“装腔作势”,心里知道她完全知道你在装腔作势,你们相互以此为乐。那么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写给一些比较高雅的读者,看得既乐且“淫”的这么一些文章了
  ——梁文道
  建议参考书:
  《好色的哈姆莱特》
  附录:插图
  附录:选摘
  大的到底好不好(上)
  一
  大的到底好不好,我的究竟小不小,这个问题一向是男性的首要问题。菲兹杰拉德(Scott Fitzgerald)为此专门请海明威到米肖饭馆午餐,他要在席间问他一件“无比重要之事”——that meantmore than anything in the world to him。最后一瓶葡萄酒下肚,他斟酌开口:“你知道的,我从未跟泽尔达以外的女人睡过觉。”
  “不,我不知道,”海明威用的是典型的海明威式台词,貌似迷惑,含讥带讽。
  “泽尔达说我那套不可能让任何女人快活,她说那是尺寸问题(amatter of measurements)。”
  “到办公室来一趟。”
  “哪里办公室?”
  “洗手间。”
  显然菲兹杰拉德的幽默感不足以应付如此难堪。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海明威满怀父爱般的告诉他没问题——“你O.K。”照海明威的分析,那不是什么“尺寸问题”,而是一个“角度问题”(a question of angle),“你从上面往下看”,要考虑一个“透视”(foreshorten)因素。海明威建议菲兹杰拉德到卢浮宫看看雕像,比较一下大小。
  如果他们俩是托那托雷(Giuseppe Tornatore)电影里的小男孩(Malena),海明威尽可以拿出自己的家伙做一番比较,但两个成年人,如此童心未泯殊不可取,只能用卢浮宫的雕像做标本,但对雕像尺寸的观感因人而异。看了雕像之后,菲兹杰拉德仍然心存疑虑,海明威努力解释,说问题不在静止时候的尺寸,要看“变化”之后的大小,真是越涂越黑,菲兹杰拉德焦虑依旧,海明威明知那是泽尔达想在心理上“阉割”这位朋友,但却无能为力。日后他在回忆录《A Moveable Feast》的“尺寸问题”(A Matter of Measurements)一节中把这件事宣之于众,让那对夫妇大为光火。
  海明威的确是个大嘴巴,艾德蒙·威尔森(Edmund Wilson)1932年的日记里有另一版本的记录:“海明威说,斯科特(菲兹杰拉德)觉得他的阳具太小,我解释给他听,那是因为他从上往下看的缘故,我建议他看看镜子。”威尔森又旁注说,约翰·毕晓普(John Bishop)告诉我斯科特就有这习惯,对任何人都宣布这事儿,哪怕是宴会上坐在他身边的女士,哪怕这个女士初次见面 。威尔森和毕晓普俩人跟菲兹杰拉德的友谊自大学时代就开始,他们一起办过校刊。在宿舍里聊聊谁大谁小是常有的事,有这一层关系,他们俩一旦知道菲兹杰拉德的大麻烦,岂有不奔走相告之理?
  海明威想通过几何学方法解释尺寸的困惑,其结果仅仅证明科学理性态度对此无能为力。正象菲兹杰拉德犹豫之间所说:“But after what Zelda said……。”(但照泽尔达说的……),问题就在这里,这是一个谁更拥有判断资格的问题。常识告诉菲兹杰拉德:这事我们说了不算。拥有以及行使权杖之人无权审判,此项权力由上帝赋予不拥有它们的女性,三权分立固然降低效率,但自有其公平在内。然而在大小问题的法庭上,判决者并未完全独立,出于依附者的生存策略,她们往往自由心证,有时率而夸大——“哇,你好大好厉害哦。”,有时却报以沉默的轻蔑,有时甚至如泽尔达,更施加激烈的诋毁,令此问题千百年来不断困扰男性,他们曾以科学的名义,试图夺回判决大小之权,But after what Zelda said,他们依旧陷入沮丧。
  二
  禀赋普通的人们发明科学,用以安慰对未知事物的集体性恐惧,让人觉得日子好过一点。比如说,直到今天,一般医学读物上仍然告诉焦虑的男性,体积不是一个问题,起码不是一个关键问题。希腊学者曾用他们的方式,得到同样结论。亚里斯多德在《On The Generation Of Animals》第一卷第七节中这样说:蛇的身体太长,所以他们不用通常的阳具交媾,而是盘绕在一起,用整个身体授受精液,要不然,液体通过那么长的管道,会逐渐变凉。所以,他联想到:“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那些阳具硕大的男人身上,他们的繁殖能力要弱于阳具细小的男人,因为他们的精液会因为要走一段更长的距离,所以容易变凉,而一旦变凉,那就没用了。”
  在古代希腊,大是丑陋的,它缺乏均衡的美感,既不实用也不优雅,一味粗大,只代表无节制的淫乱,凡是出现巨大阳物的艺术作品中,多半充满讽刺意味。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喜剧《云》中有一段有关少男教育的辩论,正方规劝青少年不要在里巷集市勾连,要多跑跑健身房。照他说的做,就一定会“胸脯结实、皮肤光泽、肩膀宽阔、舌头短而屁股强健”,另外,会有一根比较“纤细的阳具”(πόσθην μικράν)。要照时髦的做法,那他将会“肤色黯淡、肩膀瘦弱、胸脯狭小、长舌头加小屁股”,而且会得到一个“长长的判决”(ψήφισμα μακρόν),“长长的判决”当然是嘲笑讽刺的双关语,指判决时间冗长也好,指陪审员划长线宣判有罪也好,总之作者觉得那根东西如果太长是有罪的。希腊各城邦虽崇尚美少年之恋,但法律规定以自愿为原则,成年男子对青少年暴力侵犯会被入罪,Aeschylus的悲剧《拉伊俄斯》(Laius)里,拉伊俄斯用暴力劫持了英俊的克里西坡斯(chryssipus),降临在他和他子孙头上的诅咒不是因为他与男童交媾,而是因为他侵犯了男童的自由意志。由此推想,或许工具的“细小”乃因其技术上的合理性,而转化为古代希腊的一种审美观念?
  但审美并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自古以来男性期望越大越好,那似乎与美感关系不大,西门庆紫强光鲜的驴大行货,天赋异禀当然不是因为好看,第五十一回打猫品玉一节,潘金莲灯下看见,只是“唬了一跳”,几分是怕、几分是喜欢?那恐怕得好好算一算。比较容易算清的,作者的语气里有三分是讽刺、有七分是艳羡;看在读者的眼里,兀那阳物,倒不如说一半是鼓舞、一半是威胁。
  三
  男性计算大小的功能差别几千年,这笔糊涂帐永远算不清,因为真正在使用它的女人们,从来不说老实话。他们心心念念企盼的“大”,其价值尚未被实践所确认。德特勒夫·普鲁格(Detlev Ploog)和保罗·麦克莱恩(PaulMaclean)观察松树猴(squirrel monkeys)的日常行为,发现体力占上风的公猴常常这样欺负其他公猴,它们把勃起的阴茎“刺”向对方的面部,弱势一方只好把双手放在背后,恭敬低头,然后转身逃逸,原来它们把这当作威慑同性的工具。
  不是为了更好地征服猎物,倒是为了吓阻竞争者,大阳具成了性战争中的原子弹,原子弹象征国家工业的能力,大阳具暗示雄性动物的体能。少年人在游泳池更衣室里比大小,昂长巨大者多半博得一顿嘲笑,但幽默与讽刺只能算文明教化的遮眼法,那底下暗藏着雄性动物千万年来的恐惧和隐忧。兰陵笑笑生让潘金莲们害怕大官人胯下那巨物,那害怕大约好说成是男性恐惧的女性镜像,色情文学和春宫画常常嘲讽硕大阳具的拥有者,因为那实在是弱者唯一的武器。
  这种复杂的情感,早在古希腊时代就已有所表露,对那个天生巨大阳物的神祗普里阿普斯(Priapus),一方面是充满敬畏的生殖崇拜,另一方面则是嘲讽搞笑的传说故事,人们雕刻了Phallus柱像,不仅用在森严的祭祀仪式上,更把它放在农田和花园里,据说可以吓退来犯的野鸟,男人既然都惧怕,何况是个鸟?萨梯羊人剧(satyric  drama)是喧闹的喜剧,滑稽演员穿着皮制的假阴茎又唱又跳,观众对巨型阳具的恐惧感在大笑中短暂消解。
  对于大阳具的这种敬畏感受,逐渐演变为一种“不要向别人暴露你那家伙”的礼仪,阿里斯托芬在《云》里告诫说:
  体操房里男孩席地而坐,
  必得紧紧并拢双腿,
  以免让人看见那里;
  当他站起身子,
  要抹平地上沙子
  不要让人看见阳物的痕迹,
  少年人不要在脐下涂油
  让阳具上覆盖露湿茸毛
  好像新鲜桃果一般……
  这礼仪日后将成为禁忌,男性生殖器一度从公众视野中消失,雕像一律覆盖上树叶,直到以艺术之名将其解禁,现代对色情电影和绘画作品的淫秽审查,尺度也以阴茎为最,男性器官在银幕上出现,时间远落后于女性三点,管制当局以权力冒犯之患大于色情之患,其深层恐惧心理,于此可见一斑。
  四
  希腊男性和平共处,故审美以男童纤细阳具为标准,罗马男子的平均寿命只有25岁,他们生活在无休无止的互相杀戮中,恐惧感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常态。对巨型阳具的恐惧感,他们敢于以与相亲近来释放。罗马皇帝有时根据尺寸来提拔士兵、挑选床伴。《罗马皇帝史》(Historia Augusta)不是一部信史,但它记载了大量八卦传说,倒比平头整脸的历史书更切“语境”,更能活现罗马人的心理感受。书中“黑利阿伽巴卢斯生平”(The Life of Antoninus Heliogabalus)一篇,描述了这个一心只想变作女人的皇帝,他在皇城中建造公共浴室,以便搜索巨大阳物供其享用,又让手下到各地寻找“onobeli”(驴子),当然这个不是在找真的“驴子”。他的著名惊世骇俗之举,是在罗马花神节上当众亲吻他奴隶出身的情人希洛克勒斯(Hierocles),亲的地方不是脸颊,而是在“那地方”,这让洛布古典丛书的翻译者感觉尴尬,1924年的英语翻译者大卫·马吉博士只能这么说:“他亲他那个连说出来都觉得失礼的地方。”(he kissed him in a place which it is indecent even to mention)
  罗马人希望生如角斗士钢铁长矛般阳具,不仅用以“穿刺”(penetrare)女性,也用以惩罚敌人和罪犯。古典语言专家认为出现在卡图卢斯(Catullus )诗集第47首中的“verpa”(阳具)这个词,本身就包含有“戳刺”的含义。罗马男性认为除了“穿刺”以外,其他种种方式都是不得体的,他们说:“舔食的邻人啊,神反对你的牙齿”(At di deaeque dentibus tuis escam negent, amicae cunnilinge vicinae,《Priapea》)。
  《普里阿匹亚》(Priapea)是一部拉丁色情诗集,包括匿名作者的80多首作品,它们大都收集自普里阿普斯神殿墙壁或雕像上的镌刻涂鸦。其第九首说——
  你问为何我的淫处(obscena mihi pars)不加遮蔽?
  你想想,神会不会隐藏他们的武器?
  世界的主人(指主神朱庇特)昭示着手中雷电,
  ……
  ……
  不要指责我总是敞开着阳物(mentula)
  难道你要让我解除武装。
  罗马人的普里阿普斯神,塑像常常很简朴,在木柱或石柱上雕出脸部,中段凸出一根不成比例的巨“棍”,今天看来相当好笑的形象,在古代却有相当肃杀的符号意义,上面那首诗以普里阿普斯神本人之口说出,鲜明揭露其胯下那话儿的“攻击性”特征。
  诗集第三十五首,身为园艺保护之神的普里阿普斯警告企图盗窃蔬果之徒——
  窃贼,第一次抓住我要刺穿你的后门(Pedicabere)
  第二次刺入你的嘴里(irrumabo)
  如你胆敢尝试再三
  你将遭受双重惩罚。
  阳具不仅被视为武器,更被用作惩罚的刑具。愤怒的农人抓住窃贼,就用雕像穿刺他的身体。
  大固然有器利的方便,但也有适用性一面的不方便,《普里阿匹亚》第十八首说:“我的这个大东西带给我一个好处,我从未撑开过一个太紧的女人(Commoditas haec est in nostro maxima pene, laxa quod esse mihifemina nulla potest。)。”大小标准本该由异性的身体构造而定,在繁殖竞争的压力下,翻转为同性体力较量的核威慑工具,在保护自身和消灭对方双重策略的平衡下,传统的“比武招亲”演变为以体积为指针的军备竞赛,对大的追求变得永无止境,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异化。然而,巨大的武器虽然可怕,但仍不妨加以嘲笑,这正是人性光辉的闪耀之处,就好比“你有原子弹,但你是纸老虎”,虽然这种嘲笑背后,不能不隐含着忡忡忧心。
  五
  男性永远有“阳具是别人大”的心理。这多半正如海明威所说——是一个“角度问题”。看自己的俯瞰视角,与看别人的平行视角,体积感上的确有不同。同族男子的阳具固然同样令人焦虑,由于群居需求,不得不加以忍受,并再视觉上加以习惯。恐惧和怨恨被集中指向异族的阳具。
  古希腊人认为“埃塞俄普斯”(αιθιοψ)这种被“太阳烤黑的”(αιθω)“面孔”(οψ)的人种,统统智力低下而阴茎巨大。希腊花瓶画上的形象,“大型”的也通通都是外国人。
  18世纪最先踏上非洲大陆的那批殖民者,被黑人的胯下之物吓坏了,他们回到欧洲对人说:都象黑猩猩那么大。这观感有大量医学报告来证实,直到20世纪中叶,金西研究所的统计仍然说,黑的比白的大一点。所以三K党人抓住与白人妇女交往的黑人,第一步是要阉割他。名片《一个国家的诞生》中,黑人强奸犯被审判,白色风帽蒙面的骑士挥剑刺入他的双腿间。
  许多人至今都认为犹太割礼会让尺寸更大。2005年的好莱坞电影《Prime》里,乌玛瑟曼(Uma Thurman)的犹太情人比她小14岁,心理医生斯特里普(Meryl Streep)刚刚得知乌玛的小情人正是她儿子,瞬间的震惊尚未平复,可怜的妈妈再一次听见乌玛兴奋的声音:“他的鸡鸡太漂亮了,我一个劲想给它织顶帽子。”(His penis is so beautiful,I just want toknit it a hat。)。海明威在他的小说《太阳照常升起》里,描绘了一个多少有点可笑的犹太人,罗伯特·科恩是个拳击冠军(这暗示了他的男性精力),他居然也追求起男主角杰克的情人勃莱特(杰克在战争中负伤丧失性能力),科恩甚至一拳把杰克打倒在地,如果让心理分析家来分析这情节,他们会说其中隐藏作者内心的忧虑。科恩虽然傻兮兮,但勃莱特也跟他上了床,作者尤其提到了科恩的犹太式大鼻子(人们一向认为鼻子和阳具在体积上成正比),不过到最后,科恩输给了斗牛士,斗牛士的“力量”能够击败“公牛角”,证明犹太人终究差一点。
  对于异族阳具的这种焦虑感,千百年来点燃无数男性战士心中怒火,粗鲁的林登·约翰逊(lyndonjohnson)道出这一真相:当记者追问他美军为何还在越南作战,他拉开拉链,掏出他常好自称的“Jumbo”(大家伙)说:“这就是为什么。”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塔在本拉登的眼里或者象魔鬼的分叉的阳物,他一定要撞之而后快。
  动物的繁殖竞争,失败者或被驱散逃逸、或被杀戮,人则更施“外科手术”加以精确到点的斩草除根,在上古,邻近部落相互械斗,往往割下俘虏或战场尸体的阳具,与其说是为了获得阉奴,不如说是为了消除内心恐惧。古埃及Merneptah法老最喜欢运用这种阳具反恐策略,他在 Karnak墙上记录割下的敌军阴茎数量:利比亚将军6只、利比亚士兵6359只、西西里人222只、伊特鲁里亚人(Etruscans) 542只、希腊人6111只。
  互相攻击往往造成混乱局面,因此大大降低生殖效率。上帝以硫磺大火毁灭了所多玛,不仅因为他们淫乱,尤其因为他们毫无节制的阳具竞争。古代部族之争,征服者抢走妇女(罗马人抢劫萨宾女人),要求失败者缴纳初夜权,甚至阉割他们——你可以比我大,但我不让你使用。弱势一方只好卧薪尝胆,希望有朝一日以牙还牙。这种无休无止的杀戮令上帝震怒,他派他的儿子来做示范。
  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稣,被罗马士兵用铁枪刺穿肋下。虽然耶稣垂下头颅,但这一次,弱者不再象松鼠猴般溃逃,动物世界的法则为上帝的福音所超越,,玛丽们(Mary the wife of Cleophas, Mary Magdalene)坚定站在耶稣这一边,她们用没药和沉香(myrrh and aloes)洗净他破损的身体,并用细致的麻布裹住他。到最后恐惧的是另一方,上帝降下地震的惩罚,罗马百人队长害怕了,他说:“这可真是神的儿子啊。”(Truly this was the Son of God.——King James Version《New Testamen·Matthew·54》。这是极富象征意义的场面,胜利者耀武扬威挥舞铁枪,失败者以忍耐获得上帝的垂顾。